從朱雀發來的消息來看,在海軍沒有發展起來之前,藍田縣必須在潮州布置一支足矣讓大明朝廷,乃至鄭經忌憚的陸上力量。
如此,才能相輔相成。
可是,沿海地域的勢力劃分已經結束,不論是江南財閥,還是嶺南海商,他們已經默認為沿海之地是屬于他們的,外人只要進入,就會遭受他們的聯袂壓制。
就在云昭等人在花廳高談闊論的時候,大明長公主朱媺娖站在后宅的假山上正在眺望花廳里談話的這群人。
“王公公,藍田悍賊都在這里是吧?”
王承恩低著頭道:“公主,這只是其中的一小撮。”
“王公公,你說大明天下為什么會出這么多的悍賊呢,他們為何就不肯好好種地呢?”
王承恩嘆口氣道:“公主,是因為天災,天災來了,一些人沒有飯吃,就只能去搶別人的飯。”
“不是還有一些人不搶嗎?”
“公主,不搶的那批人都餓死了。”
朱媺娖眼中泛著淚花道:“可是,我父皇已經減膳食了呀,有時候批閱奏章到深夜,我跟母后去給父皇送餐食,父皇總是吃兩口就不吃了,總說,能省一口就能多活一個人。
天災,是天災啊,又不是我父皇的錯,這些人為什么都要把所有的過錯都歸罪于我父皇呢?
父皇總說,天下要是沒有這么多的反賊,種地的收獲,應該足夠百姓們吃的。”
王承恩沉默不語。
朱媺娖眼瞅著遠處花廳里的人高談闊論,心頭一陣陣的發痛,只覺得那些人一定在謀算著如何傷害她的父皇。
“云昭不會娶我的。”
朱媺娖有些絕望,自從看到了馮英跟錢多多的模樣之后,她就有些自慚形穢,剛剛生產完的錢多多即便是面色慘白,精神不濟,也是她見過的所有女人中最美麗的一個。
“公主莫要傷心,像云昭這樣的梟雄,娶妻只會娶那些對他有幫助的女人,至于女人的美貌,顏色,倒是在其次。
公主乃是真正的天潢貴胄,是世上最高貴的血脈。
云昭這些草莽之人,最看重的就是血脈,能娶到公主是他的榮幸。”
“好,如果我們嫁給云昭,我一定全力規勸他效忠父皇,為我大明效力。”
朱媺娖嘴上這樣說,心中卻沒有半分把握。
從看到云昭的那一刻起,她就覺得自己配不上這個陽光般的男子,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她從云昭的眼神中看出了憐憫……
一個知縣在憐憫一位天潢貴胄……這樣的情緒本不該出現在朱媺娖心中,但是,不知怎么的,憐憫之情從這個男子身上流露出來,卻顯得那么自然,那么應該。
在深宮里的時候,年少的朱媺娖也到了懷春的年紀,她曾經一位自己父皇就是天下最偉岸的男子……‘
來到關中之后,她的耳中就充滿了云昭的各種神奇的傳說,開始還不屑一顧,時間長了,當她發現這些神奇的傳說似乎都是真實的事件之后。
她就逐漸有些迷茫,有時候甚至在夢中會出現一個白衣白甲,白馬銀槍的少年……這個少年會把她抱上馬背,一起在風中飛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