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認真誦讀了一遍那條消息,瞅著張德邦道:“這是真的?”
張德邦笑道:“自然是真的,你以后就是我大明人了,可以活的寬松些。”
鄭氏搖搖頭道:“報紙上說,只允許男丁進來。”
張德邦嘿嘿笑道:“以前不準許所有人進來,你不是也進來了嗎?現在,雖說只允許男丁進來,地方上因為缺少人手,那么多的女子白白的被市舶司阻隔在碼頭上,也不是個事情,而杭州的各大刺繡,紡織,成衣作坊需要大量的女子,不用我們著急,那些作坊主,以及官辦的作坊掌柜們,就會幫你沖開這道禁令。
徐五想徐公既然敢開先河,杭州知府就敢放洪水,這些官老爺,我了解的很。”
鄭氏沉默片刻,忽然咬咬牙跪在張德邦腳下道:“妾身有一件事情想要求夫君!”
張德邦笑嘻嘻的將鄭氏攙扶起來道:“小心,小心,別傷了腹中的孩子,你說,有什么事情只要是我能辦到的,就一定會滿足你。”
鄭氏從懷里掏出一張紙,紙上繪制著一個人像,是一個中年男子的模樣,圖畫繪制的非常傳神。
張德邦接過這張紙,瞅了瞅圖畫上的男子道:“這是誰?”
鄭氏哭泣道:“這是妾身的兄長,我們在朝鮮的時候失散了,不過,根據妾身思量,他應該就被杭州市舶司阻擋在碼頭上,求夫君把我兄長救出來,妾身愿意結草銜環,生生世世的報答夫君的大恩。”
張德邦聽鄭氏說這個男人是他哥哥,原本陰沉下來的臉上立刻就有了笑容,滿口答應道:“好,好,你要是早說,我說不定早就把人給弄出來了。
我有一個表哥就在杭州市舶司當差,等我把小鸚哥的小木船給她就去。”
說完話,張德邦就大聲的呼喚鸚哥。
一個穿著綠色襖子的小閨女就匆匆的跑出來,猛地一跳就跳進了張德邦的懷里,被張德邦緊緊地抱住,兩人額頭頂額頭的親昵一陣,張德邦才在小鸚哥的哀求聲中拿出一個巴掌大的木船。
看著閨女跟張德邦笑鬧的模樣,鄭氏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握緊了拳頭咬著牙看張德邦跟小閨女鸚哥在水缸里操弄那艘小木船。
“叫聲爹爹聽聽,明天還有小木人,可以放在小船上。”
“爹爹。”鸚哥脆生生的喊了一聲爹爹,卻好像又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趕緊回頭看向母親。
母親的眼神陰冷而殘毒,鸚哥忍不住環住了張德邦的脖子,不敢再看。
鄭氏笑著將鸚哥從張德邦的懷里摘下來,對張德邦道:“夫君,還是早去早回,妾身給夫君準備兩樣新學的杭州菜,等夫君回來品嘗。”
張德邦笑呵呵的答應了,還探出手在小鸚哥的小臉上輕輕捏了一下,最后把小木船從水缸里撈出來狠狠地甩掉了上面的水珠,囑咐小鸚哥小木船要陰干,不敢放在陽光下暴曬,這才匆匆的去了杭州市舶司。
鄭氏目送張德邦走過街角,就關上門,一手捂住小鸚哥的嘴巴,另一手狠狠的擰著小鸚哥的屁.股,低聲道:“你的父親是一個高貴的人,不是這個不學無術的人,你怎么敢把爹爹這么高貴的稱呼,給了這個男人?”
小鸚哥想要大聲哭喊,卻哭不出聲,兩條小腿在空中胡亂踢騰,兩只大大的眼睛里滾出一串串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