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愿意給燕京城大風,砂礫,就是不愿意給一星半點的雨雪,園子里的土地已經解凍了,云昭親自挖了一個坑,一直挖到三尺深才見到了濕潤的泥土,今年的墑情實在是很糟糕。
不過,燕京城的百姓們并不是很擔心,主要是徐五想在任的時候在京城外邊修建了兩座巨大的水庫,只要水庫里還有水,百姓們就不擔心地里的莊稼種不下去。
事實上,大明北方的旱災還在持續,只不過因為這些年沒日沒夜的修建了太多的水利工程,這才讓旱災變得沒有那么引人注目。
不過,北方缺水依舊是一個不可忽視的事實。
想起這件事云昭嘴里就發苦,他知道這件事應該怎么改變,比如,在黃河上修建大壩,在黃河周圍放無數個抽水機每日每日夜的抽水,這樣做了之后,黃河還發個屁的洪水,到山東境內干涸的可能都有。
問題是,他做不到,不僅僅做不到在上游修建大壩,就連不斷地向干涸地方供應黃河水都做不到。
給玉山書院,玉山下達了關于引黃灌溉減少黃河水量的科研題目,這兩個書院除過提出來一個自流渠灌溉方法,就再也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
自流渠可不是他們發明的,而是人家李冰研究出來的,就是在黃河的高位置上開鑿水渠,引一部分黃河水流向別的地方,制造新的黃河干流。
這些天來,云昭一口氣批準了十六個這樣的地方項目。
同時也命令河南駐軍開始炮轟黃河冰面,免得黃河上的冰塊在河道上淤積出一個個恐怖的冰凌壩,最后再把兩岸的百姓給淹掉。
之所以說起黃河,長江,淮河,每年到了年初,朝廷就要向河工撥付治河費用,今年尤其多,因為河南去年發大水的緣故,朝廷在研究之后,一次性的向河工撥付了兩千一百萬銀元的國帑,占據國帑支出一成。
好大的負擔啊,這筆錢甚至超過了大明王朝的總體軍費,也超過了皇朝用來發放官員俸祿的費用。
在河工上想要畢其功于一役是不可能的。
在這件事上老天從來就沒有給過大明任何好臉色。
當地方官員跟百姓們剛剛花費了巨資,修建了兩條可以防治百年一遇洪水的堤壩的時候,來年說不定就會來一場五百年一遇的洪水。
蒼天就是這樣一巴掌,一巴掌的抽打著治河官員以及皇帝的臉,以至于抽到現在,已經麻木了。
張國柱在撥發了治河經費之后,云昭很害怕張國柱說出什么可以高枕無憂的話。
好在張國柱并沒有說。
“自從萬歷年間的治河大師潘季馴之后,我大明到現在依舊在沿用此人總結出來的治河手段,昨日里,我們稱量了黃河水,河工們說,今年的黃河水攜帶的泥沙量會更多,所以很兇險。
雖然我們在治河一事上的投入為歷年之最,我還是很擔心黃河會出事,只要黃河出事了,我們一年基本上屬于白干,所以,國相府準備現在就派出治河督察,準備以嚴刑峻法來約束沿黃官員,把這件事當做頭等大事來對待。”
云昭點點頭道:“治河一事就按照你的想法去貫徹,我再說一點,那就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千萬莫要只顧著黃河,而忘記了長江,淮河等等河流,萬萬不敢被老天也聲東擊西了。
如果今年,老天爺還不給我們活路,就把黃泛區以及長江,淮河的泛濫區的百姓遷徙出去,反正我們的國土足夠大,留出幾片區域讓它們折騰老子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