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能從父親那里得到最貼心的支持,以及理解。
有這樣的父子感情,云昭根本就不怕兒子會被徐元壽這些人給教成另外一種人。
下午的時候,云彰從玉山書院帶走了二十九個人,這二十九個人無一例外的都是玉山商學院應屆畢業生。
清除排幫,竿子營,天地會,馬氏,與其說是一場殺戮,不如說是一場經濟活動。
就因為排幫,竿子營,天地會這些人掌控了蜀中,云貴,湘西的很多產業,有非常多的百姓依附在他們的身上活命呢。
這才讓他們有了發展的余地,云彰這一次要做的,不僅僅是絞殺這些組織中的重要人物,更多的要鏟除掉這些人存活的土壤。
事后接收這些人的產業,并且發展這些產業,讓那些依附在這些人身上存活的百姓日子過得更好,才算是徹徹底底的清除掉了這些毒瘤。
至于殺人,云彰真的興趣不大,在他看來,殺人是最無能的一種選擇,即便是要殺人,也是大明律法殺人,他一個堂堂正正的皇太子,親自去殺人,實在是太掉價了。
想到殺人,云彰就很擔憂父親,因為母親來信中說,父親親自出手斬掉了張秉忠的人頭,這種行為在父親身上很少見,是失控的表現。
云彰很擔憂父親,覺得只要處理掉這些瑣事,無論如何也應該去燕京看望一下父親。
云彰離開之后,徐元壽找到葛春暉飲酒,伺候兩人喝酒的便是活潑的葛青。
酒過三巡,徐元壽微微有了一些醉意,看著還有幾分天真無邪的葛青,對葛春暉微微嘆息一聲道:“可惜了。”
葛春暉倒是顯得非常平靜,喝了一口酒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葛青聽不明白兩位長輩在說什么,只是低著頭忙著煮酒,很乖巧。
“幼龍長大了,開始吃人了。”
“龍這種東西,天生就是禍害人,吃人的。”
“你就不擔心嗎?幼龍明顯的已經脫離我們了,并且開始對我們敬而遠之了。”
“云昭是你教出來的,你既然沒法子讓云昭按照你教的那些行為規則做事,憑什么會認為可以降服他的兒子呢?”
徐元壽苦笑道:“一生心血付諸東流。”
葛春暉道:“你本就不該有這樣的心思,人家才是皇帝,你就是一個教書匠,不過啊,你的教育還是成功的,換一個皇帝,你這種人早就死了,墳頭草都該有兩尺長。”
徐元壽笑道:“這么說,我只成功了一半?”
葛春暉道:“那一半也不是你教的,而是他天性里的東西,與你無關,老徐,這樣其實挺好的,我甚至覺得這是皇帝最后給你的一條活路。
把心思落在玉山書院吧,時代變了,盛世開始了,人們不再有百折不撓的決心,不再有拼死一搏的雄心壯志,更不在有勇往直前的進取之心。
你不能總指望所有的書院學子都是前三屆那種水準,要知道,他們身處的環境,與今日的環境有著天壤之別。
不是書院里的孩子變差了,而是你的心亂了。”
徐元壽沉默良久,終于把酒杯里的酒一口喝干,拍著桌子怒吼一聲道:“真的不甘心啊。”
吼完之后,就拿起酒壺,咕咚,咕咚喝完了滿滿一壺酒,呼出一口酒氣對葛春暉淡淡的道:“就這樣吧,不過,怎么教育學生,你還是要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