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顯聞言,擺擺手道:“那就睡覺吧。”
回到艙房以后,云顯就鋪開一張信紙,準備給自己的父親寫信,他很想知道父親在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該如何選擇,他能猜出來一大半,卻不能猜到父親的全部心思。
更重要的是,云紋這些人變化很大,大的幾乎讓云顯認不出他們來了。
這里的人大多是他幼時的玩伴,跟他一起讀書,一起挨揍,但是,現在,這些人一個個都有些沉默寡言,槍不離手。
在安南靠岸的時候,洪承疇送來了大量的補給,卻沒有親自來見他這個皇子,這很失禮,不過,云顯并不感到奇怪。
就像孔秀說的那樣,洪承疇已經大功在手,身份已經超然,這種人現在最忌諱的就是卷進皇子奪嫡之爭,只要不參與這種事情,他就能趾高氣揚的老死。
明天就要進入爪哇島了,就能見到韓秀芬了,云顯,卻莫名的有些焦躁,他很擔心此時的韓秀芬會不會跟洪承疇一樣選擇對他敬而遠之。
像云紋一樣對他表現出那種讓他非常難受的疏離感。
所以,這一夜,云顯徹夜難眠。
不過,很明顯他想多了,因為在見到韓秀芬的第一刻起,他就被韓秀芬一把攬進懷里,盡管云顯的武功還不錯,在韓秀芬的懷里,他還是覺得自己依舊是那個被韓秀芬摟在懷里差點悶死的幼兒。
“不錯,不錯,到底長大了,讓我好好看看。”
再差點悶死云顯之后,韓秀芬就把云顯頓在甲板上,上上下下的看。
看完之后又抱著云顯親昵一陣子,就把他帶到一個奇裝異服的老者面前道:“拜師吧!”
云顯四處看看,半天才道:“啊?”
“啊什么,這是我們南洋書院的山長陸洪先生,人家可是一個真正的大學問家,當你的老師是你的造化。”
在韓秀芬這種人面前,云顯基本上是沒有什么話語權的,他只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正牌老師孔秀身上。
韓秀芬睥睨了孔秀一眼道:“滾開。”
孔秀皺眉道:“這是我的弟子。”
韓秀芬道:“一個人拜百十個老師有什么稀奇的,孔子都說‘三人行必有我師’,你這個當孔夫子后輩的難道要忤逆祖宗不成?”
孔秀道:“我知道你不在乎禮法,不過,你總要講道理吧?”
韓秀芬道:“你什么時候聽說過我韓秀芬是一個講道理的人?我只知道南陽書院有最好的先生,云顯又是我最疼愛的晚輩,他的主我能做一半,讓他的學問再精進一些有什么不好的?
你也別守著那一套老東西固步自封了,云顯又不是女子,多一個老師又不是多一個男人,有什么不成的?”
孔秀的瞳孔都縮起來了,盯著韓秀芬道:“你是在挑戰我?”
韓秀芬嘿嘿笑道:“我聽說你沒被韓陵山打死,就有些好奇,很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活到今天。”
云顯見韓秀芬向前跨出一步,威勢已經蓄積好了,就連忙站在韓秀芬面前道:“沒問題,我再拜一位先生就是了。”
說罷,就朝那個奇裝異服的白發老者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