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嫌路遠,等飛機這東西被研發出來之后,千里之地也只是須臾而已。”
喝酒的時候說的自然是酒話,說的人圖一個嘴上暢快,聽的人也僅僅是聽一個稀奇而已。
“我想要一座可以鉗制南洋各個諸侯的島嶼。”
“你鉗制他們做什么?”
“都是自家兄弟,我擔心他們會被你殺掉。”
“你放心,一兩百年之后,我的老兄弟們早就死光了,他們的子孫也不知道傳了多少代了,君子之澤,三世而斬的道理你應該能想通。”
“我就怕你的計劃萬一出了岔子怎么辦?別海上的沒有被消滅,陸地上的卻先完蛋了。”
“沒關系,海上的,陸地上的都是云氏最強,大概率大明的皇帝依舊是我的子孫,如果他們占據了這么大的優勢,還不能守住我留下來那點東西,活該被滅。”
“你真的看的如此通透?”
“我能活多少年呢?總不能從棺材里爬出來親自再復我云氏之國吧?
如果這樣也能成的話,就不會有那么多的王朝最后都覆滅了。”
“陵山,過好我們這一生就好了,把我們能做的都做到,至于后人成不成,實在不是我們能置喙的。”
跟韓陵山喝酒,云昭很容易喝醉。
這也是韓陵山想要看到的,只是這一次,他再看云春,云花的時候,總會嘆口氣,云昭不該讓這兩個蠢丫鬟來假扮刀斧手的,這讓他有些難過。
看著云昭醉態可掬的模樣,他的心又舒服了起來,云昭已經成為皇帝了,依舊不拒絕跟他一起就著一只風雞喝酒,他又覺得自己這一生過得很值。
他相信云昭不會殺他,這不是來自于思考之后的答案,而是一種直覺,這種直覺清晰且準確。
看著云春,云花把喝醉酒的皇帝背走,韓陵山起身來到了荷塘邊上。
此時,已經是揚州秋風瑟瑟的時候了。
云彩在高高的天上飄拂,來自北方的冷風已經吹紅了楓葉,有幾片楓葉落在荷塘里,被那些錦鯉們不停地用嘴觸碰著,每一下,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韓陵山微微有些寒意,將雙手插在寬大的袍袖里面,微微佝僂著身軀,如同一個冬烘先生一般,一步一挪的離開了云昭的行宮。
云楊說的一點錯都沒有,自己已經相信了云昭三十年,沒理由到了現在就不相信他了。
反正,從目前的局面來看,所有的煩惱都來自于百年之后。
而百年之后的自己,估計早就成了一具枯骨。
“我來人世間,果然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