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不一樣,李洪基死的像一個英雄,叛賊就該是這個樣子才對,不像張秉忠,為了求活,居然丟棄了自己的部下,最后讓那些人白白的葬身野人山。
我知道李洪基的部下們為什么會造反,是因為他們鏖戰了這么多年,從未停歇過,以前在鏖戰,將來也需要鏖戰,這樣的生活看不到希望。
與其說他們是在造反,不如說他們是在自殺。
這樣也好,一了百了。”
錢多多看了丈夫丟在桌面上的文書,然后低聲道:“多為婦孺……”
云昭搖頭道:“他們也是最后的反賊。”
他的話說的非常的干脆,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
“命我們自己人回來吧。”
云昭拿起文書,在上面簽字之后就遞給了黎國城,然后,繼續處理別的文書。
“陛下,歐洲的學者團已經到了馬六甲,笛卡爾先生身體不適,不能繼續海上旅行,韓將軍認為最好在馬六甲修養半年時間。”
黎國城又抽出一份文書放在皇帝的面前。
云昭思考了片刻,想到韓秀芬建立的那個碩大無朋的南洋書院,就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等黎國城出去了,云昭就拿起那張面額百萬的銀票放在錢多多的手里道:“我的錢你先幫我保管著,晚上要多吃一點,免得半夜起來偷吃。
我心情不好,可能要晚一點回去。”
錢多多聽話的點點頭,也就離開了書房。
夕陽被白云山擋住了,所以,云昭只能看到天邊的火燒云,這樣的云彩在廣州很難見到,這證明,在未來的一段時間里,廣州都將是晴天。
不過,這一套觀云看天氣的常識在廣州不那么準確,一個處在季風帶上的城市,下不下雨,刮不刮風,是海洋說了算,而不是云彩說了算。
果然,在入夜的時候,刮了一場風,然后就下了一陣子雨,雨水才把地面浸透,又開始刮風了。
然后,這場風,就刮成了臺風。
且暴雨如注。
云昭即便是待在門窗緊閉的屋子里,袍袖也無風自動。
云昭瞅著緊閉的大門,輕聲道:“你來了嗎?”
黎國城聽到了皇帝的聲音,驚詫的抬頭觀望,沒看見有什么人進來,就看看皇帝的臉色,就重新眼觀鼻,鼻觀心的裝作很忙碌的樣子。
“我知道你敗的不甘心,說實話,我們之間甚至沒有過大的征戰,這可不怨我,是你自己的膽量太小了,或者說是你有自知之明。
你不是一個適合當皇帝的人,你不知道如何治理這個龐大的國家,即便是僥幸勝利了,對這個國家來說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災難。
你不明白一個國家該是什么樣子才能被稱之為國家,你也不知道什么樣的人民才是一個好的人民。
你喜歡看戲,是因為戲劇是你唯一的知識來源,你喜歡看三國,我知道,你就是靠著書本里那些杜撰出來的謀略來作戰。
你看,你什么都不懂。
所以啊,你敗的理所當然,死的理所當然。
其實沒什么好遺憾的。”
云昭說著話,就把面前的茶水向前推一推,就像他平日里給客人禮遇一般。
茶水自然是沒有有人喝的,云昭只好倒在地上。
窗外的臺風越發的猛烈,吹得窗欞啪啪作響,邊角處的一塊玻璃陡然破碎,一股狂風涌進屋子,馬上,就有一個秘書飛身擋在破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