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是最難測的東西,獸心亦是如此.....其實,墨墨和黃丫一開始不跪,也是有原因的。面見玉飛雪,如果不拿出平等交易的姿態來,而是以一種求人辦事的“態度”來討價還價,那明顯氣勢上就矮了一頭,自己的“貨”,價格上也就“賤”了。面對喜怒無常的碧游宗宗主,救甄寶寶師叔的難度就更大!
但在周遭的人眼里,則是解讀成了......人家墨墨,本來就是玉飛雪的“內人”,可以說,地位比他們都要高,只是在走一個場面而已。
聰明人看透不說透,他們也都一個個漸漸“消化”了眼前的現實。
然而墨墨.....卻面露驚駭,委婉回絕道:“宗主殿下,墨墨雖只是一介女流,但也知忠臣不侍二主,烈女不更二夫的道理,弟子已是北冥宗的人,哪怕地位再低,也不敢貪戀碧游宗派主之位,還請宗主殿下,收回成命。”
此話一出,玉飛雪的表情,略過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尷尬,眸子往緊的縮了縮......
她是最好面子的人,沒想到......眼前這個小丫頭,竟然該敢弗自己的美意,真不知道腦子怎么想的?
可從另一個角度來講,這孩子面對他宗高官誘惑不動其心,是以為忠!面對強壓天威亦不畏死,只為了救朋友一命,是以為義!如此忠義之人,當世居然還有?真是令人可敬可佩!
一時間,這玉飛雪對墨墨又愛又恨,陷入了沉默中,大殿內的空氣再次凝結了起來,所有人都驚顫困惑,不知道事態會如何發展?
不過較之前,他們心里都稍稍有了些底。這應該是宗主自家的“戲”,最后肯定會圓滿收場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宗主好上了這一口兒,喜歡演戲了。
碧空上人作為中樞重臣,多懂事兒啊,她知道,這個節骨眼兒上,考驗“眼力見”的時候到了。
需要有那么一位眼里有“活兒”的人來打圓場,給雙方臺階兒下,故而站了出來,勸慰墨墨道:“孩子,你怎么不懂宗主的一片美意啊?方才......宗主話說的已經很清楚了。北冥和碧游,馬上就是血盟了,你可知血盟為何意?即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咱們都是一家人,甚至可以說......北冥和碧游的互保,比你們北冥宗和蓬萊宗,乃至神龍宗都要更進一層.......”
墨墨咬著嘴唇,沉吟道:“這個道理我懂,但是,背著自己的老師.....接受外宗的封敕,總感覺不合適,另外,我德不配位,資歷極淺,如何能擔當驚鴻派派主一職?”
碧空上人怕玉飛雪生氣,再次打圓場道:“老師?你的老師,哈拉道長已經渡金尸劫去了,你就算想讓他知道,也是不可能啊,再者講.......如果你的老師,知道了你有今天的機緣造化,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夠了!別說了!”
站在丹陛臺上的玉飛雪,明顯情感壓過了理智,火氣又沖了上來!和愛才相比,對方給臉不要臉這一點似乎更可恨!
她一臉冷峻的對墨墨說:“你們北冥宗的人,說出的話,一個吐沫一個釘兒!孤碧游宗的人更是如此!也不打聽打聽,碧游弟子是如何執行任務的!寡人說出的話,又何曾收回過?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墨墨和黃丫一時間尷尬到了極點!作為黃丫來說,她當然希望自己的郡主大人飛黃騰達,位列居派主之位,如此一來,再也不會有宵小之徒欺負她們了。
北冥宗內,哈拉大師已經死了,不會再有人保護她們,回到了北斗派,那巨來道長是什么樣的人......這都不好說,倒還不如就留在碧游宗,和碧空上人平起平坐,大家和和美美多好?
但墨墨可不那么想,作為女人,她是有牽掛的,她在想她的江哥,這離開江哥已經有一段日子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是不是也在著急上火的牽掛著自己?為啥這么長時間也不回去?
至于什么忠誠不侍二主之類的話,有一層這方面因素,但絕對是次要的!說實話,哈拉大師一死,北斗派內,墨墨感覺......一點安全感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