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急不得!
也不可急躁,這夜后,林亦再未接觸那兩本書卷。
其間的內容被他忘記,文字消逝的極快,根本無法引動他那顆蠢蠢欲動想要修行的心。在林亦的身體里面,不單單有顆超絕堅定的心,還有無與倫比的冷靜,隨時都能壓制由**延伸出來的惡念。
而修行的蠢動,對此時的林亦而言,便是最大的惡念。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選擇忘記那些虛無縹緲的心法篇章,之前的所作所為,權當是滿足自己那顆幼小薄弱的好奇心,等到心滿意足,自然也就不再需要這些東西。不過他依舊還是每天默誦著幼時大哥傳給他的修行基礎心法,類同于前世一些修身養心的口訣,對于現在的他來說,這些百利而無一害。
那天過后,秋雨再來。
上蒼仿佛是知曉了林亦的決定,才會及時的為他來場淅淅瀝瀝的秋雨。林亦披著雨衣披風,走過狹小隱秘的街道,融入了散亂無關緊要的普通百姓中,迎著人群逆著方向走去。雨滴的落下足以吸引很多人的眼神,使得他們無從發現細微處不合時宜的身影和聲音。
卻也給林亦的動作增添了些難度,人群散亂零落,要是貿然出現在某些地方,是否顯得不合適,特別引人注意?當他走到晉陽城那條最繁華熱鬧的大街,街道周圍不是紅樓曲園,就是些賓客滿座的酒館客棧。
醉仙居!
晉陽城最大的酒樓,也是河北道眾多名宿宴請賓客最喜歡的場所。據傳,醉仙居的幕后老板是河北道某位手可通天的高官,這點無從查證,也不妨礙諸多名宿把這里當做放松宴賓客的妙處。其內綾羅綢緞鋪就的點綴,以及金碧輝煌的裝潢,讓很多河北道讀書人羨慕,能在此處宴請友人騷客風流談詩,也是倍有面子的事。
林亦站在醉仙居前,盯著牌匾上的三個大字,金粉時時迎著秋雨落下幾顆,落到林亦的臉上。
忽地,有人拉住了他的手臂,回頭一看,是熟悉的人。
沒有反抗,沒有任何不適,也沒有故作頑抗的繼續走入醉仙居。跟在胡昌的身后,走入了醉仙居斜對面不過三十丈遠的二層酒樓,尋了個極偏僻的角落坐下來。林亦選擇了坐在更加隱秘的地方,卻被胡昌阻止,讓其坐在自己的對面,他則坐在較為黑暗的一方。
胡昌面色很是嚴肅,似乎是在責怪林亦未通知他便率先選擇出手,有點互不信任的感覺。這樣的情緒在被林亦察覺的那刻,便被他迅速收斂,擠出半點不是微笑的笑容,露出四顆潔白的牙齒,將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伸出嘲諷般的食指,指了指斜后方的高大建筑。
那座很是雄偉的建筑,代表著財富和地位。
看過去,林亦平淡如常的臉終于發生了異常明顯的變化,而又在瞬間,這種由遠處場景以及人物引動的變化,被他迅速抹去,再次恢復了面冷的狀態,端起擺放好的酒杯,眼珠不曾轉動,頭也未曾低落,時時刻刻盯著遠處推杯換盞的景象,飲盡杯中圈圈漣漪的烈酒。
“嘶嘶嘶.......”
烈酒的火辣充斥著鼻息,林亦面色如常,半響后,依舊沒忍住吧唧了下嘴,喉結迅速反復,來來回回上上下下。胡昌坐在對面,并未制止這無端的行為,反而自斟自飲起來,不理會林亦時時刻刻盯著對面,也不擔心他灼灼目光會否觸及遠處敵人身體的敏銳。
半個時辰后。
胡昌厭煩了獨自飲酒的孤獨,巴掌啪嗒拍在桌案上,好在兩人乃是單獨的隔斷間,周圍也并無人喝酒,才未引起有心人的疑惑和關注。
“我說你需不需要如此長情,人都在那里,短時間也不會離開,即便是稍有片刻沒盯住,也不礙事。反倒是你今天的行為,是否有些太過莽撞,要是今日你突然沖進去,恐怕無法活著走出來。”胡昌摸了摸自己的胡須,很是滿意胡須的長短,又捋了半刻。
林亦有先天的敏銳,剛才距離過遠,按照常識判斷,也只認為那座樓里面的楊繼新不過有些護從,根本不足以留下他,現在聽到胡昌的話,才覺得奇怪,“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從這里看過去,楊繼新確實在宴請賓客,但也不是些無可對付的人,只要我速度夠快,夠迅捷,那此人今天就絕對不能活著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