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寒冬,很冷!
冷得過分,冷得讓人心頭發慌。
這是天圣十八年的冬季,也是天圣十八年的最后一月。
坐在院子里的林亦望著帝都的天空,很是清明湛藍,空中飄蕩著鵝毛大雪。在這樣的季節當中,出現這樣詭異的場景,他心里藏不住的疑惑。
眼前的場景,是前世從未遇見的景象。
即便是在這樣的世界,依舊也沒看見過這樣的場景。鵝毛大雪絲毫不影響湛藍清明的天空,而天空的顏色也絲毫不合雪花的白凈。兩者出現在同一片天,總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仿佛本就是兩種相沖的東西,驟然被人攪合在一起,得出來的眼緣或許很好,卻處處透著詭異神秘。
“好奇怪的國度,好詭異的場景,好模糊的世界。”
望著古樸破爛的門,門板上有著許多被螞蟻蚊蟲蛀出的條紋,一條條的像是某些螞蟻的通道。這不是在地下,不是隱藏在石頭里面的洞徑,在這樣光溜溜無掩蓋的門板上,只要不是眼睛瞎,或刻意的去躲避這種情況,那百分百會看見這破爛的木板門。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來到帝都后的第三天,林亦離開院子去軍部取走了脫離軍籍的文書,以及種種證明自身曾經是帝**士的信函。在回家的途中,經過正在販賣襖子的裁縫店,他駐足停留,盯著身上那件破破爛爛的舊襖子,再是掂量了下身上帶著的銀兩,打算揮霍著給買件過冬過年的好玩意。
他買了件新襖子,算是新年禮物。
五年后,再次獲得新年禮物,即便是自己送給自己的,林亦依舊為此高興。滿心的高興后,迎接的便是淡淡的憂傷,這種憂傷的心情,在寒冷冬季未有蔓延的機會,被遏制在了冷冽的風中,街道里面。
帝國的新年還有個把月的時間才到,他已然穿上了那件給自己的新年禮物。空蕩的世界,漠然的環境中,穿上了好的衣服,也沒個想要看的人,拿回來的那天,不想抵御寒冷的林亦出奇喜歡上了喜新厭舊的感覺,穿上了這件嶄新厚實的襖子,連著兩三天都穿著睡覺。
披上輕薄的披風,抵擋著街道上四面八方而來的寒風。
街道寬闊,占地廣泛,這是帝都的缺點,也是帝都的好處。
風大容易得了風寒,街大容易躲避身影。
即將過年,寒風吹襲得街道兩邊依舊有著不少商販擺攤賣物。腰間別著劍,隱秘在厚厚披風下,林亦抱胸而行,穿梭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時不時盯著周圍兩邊的商攤上有著什么好東西。目前他的境況算不得很好,卻也不算是最差的那種,安穩樸實的新年對他而言還不是什么可望不可即的事。
這些日子,他也買了不少好東西儲備起來。
雖然獨身一人,遇上闔家團圓,他也不會刻意逃避遺忘這樣的時節。
......
千年古城咸陽。
帝國群英匯聚的地方,又是臨近兩大學宮的招生,帝國之內仰慕學宮,亦或想要在此次招生中謀求官職的士人,都已紛紛趕至帝都之內,找了客棧或院子住了下來。
兩邊酒樓在林亦的身邊劃過,上面端著酒杯吟詩作對附庸風雅的讀書人不少。
渝關乃至河北道都未曾見過如此盛況,眼下見到士子文人多如狗的場景,再是一個個都端著酒杯,喝得滿嘴噴糞,談及某某官員施政做事實在不雅,某某官員行徑又是如何如何不齒。再是聽不得的話,膽小者隱晦,膽大者肆無忌憚,談論某些官員家中小妾如何美貌,近些年那些知天命及花甲的大卿娶了第幾房小妾,又是那個大儒金屋藏嬌,口中污言穢語頻頻驚人。
自從開始修行,林亦的耳朵就格外敏銳,縱便十幾米之外的輕言細語,他都能聽見個大概。走過街頭巷尾,遇見酒樓則次次駐足停留,聽那些士子文人談及妙不可言的佳話,口中偶爾羨慕嫉妒的滿嘴噴糞。林亦完美的嘴唇都會此時在嘴角勾勒出更加完美的弧度,眼神里面的冷意再是給他面容平添些高冷意味。
他的模樣很俊俏,周圍偶有經過的女子也會側目看上幾眼。
帝國的女子雖民風開化,卻也不會做出些有違禮法的事情。簡簡單單像是欣賞美好事物般多看幾眼,就此足以,也不會像林亦前世那般,看見街道上某些可愛靚麗的姑娘,便會直接走上去,要些可以用之聯系的方式,而后再是日日夜夜的聊天博取信任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