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么想的,難道我還不知道我是怎樣想的嗎?”老祭酒頗感無奈地看著走上南山的那書生,穿著破舊縫補的儒袍,怡然自得走上來:“你來這里干嘛?不是告訴過你不要輕易上南山嗎?”
來人于臉上堆砌笑容,正是學宮教習梁興居,走上來笑嘻嘻:“老師,您這是哪里的話,何時南山成了我的禁地了……何況我已經看見他們離去了,自然可以上來。”
老祭酒擺了擺手:“我只是告訴你而已,遵守與否全在你,若是你不愿意遵守,那對我也并無損失……”
聽到此話,回味許久,梁興居略感吃驚地問道:“難道那兩人都有對學宮出手的想法?”
不以最善良的心去相信自己人,也不以最惡毒的心去揣測敵人,是梁興居對年習慣的準則,早已深入骨髓,口不擇言說了出來。
老祭酒眼簾抬動,看了他眼,失望搖頭:“遠比你想的可怕,要是對學宮出手還好,可他們想要的都是我們不敢付出的。”
驚懼不能言!
梁興居此時唯有沉默才能掩蓋心底掀起的狂瀾,眼眸中的思索轉瞬即逝,轉瞬即來。
“那我們能怎樣?”
想了良久,他還是問出了這個顯得無能的問題。
老祭酒頗感無奈,望著遠處,身上仿佛有從未有之的勞累,嗓音低沉:“能怎樣?做好我們自己的事即可,別的事情我們插不上手,也不能去插手……”
“在這浩大的世間,對修行者忌憚的有很多,何況那些本就弱小而聰慧的掌權者!”
說著說著,老祭酒忍不住嘆息起來。
梁興居有意改解老師的情緒,扯開話題:“老師,前些日子,我遞給您的那份信息,那小子實力天賦都不錯,我覺得可以讓他免試進入學宮學習,或許他們有些興趣。”
老祭酒思索片刻,問道:“我記得你在上面寫著,景云不止一次跟在他身邊。到底是因為那小子的關系,還是因為那老小子的關系?”
梁興居想了想,搖頭回答:“這件關聯不好查,但想來二者關系都有,景云能第一時間知道他來到咸陽,而公主又能設計牽連他,我覺得其中必然有軍神的影子。再是二者之間不可忽視的關系,也能讓景云側目吧!”
老祭酒偏頭看著南山之下,那棵被青衫中年一劍斬斷的古樹,上面有著圈圈年輪,沉思道:“帝國之外已然風起云涌,若非那座山峰存在,又勾連西北山嶺,形成道天然長城,阻礙了諸國東進,王庭南下,恐怕帝國百姓不知道要遭受多少苦難。”
“如若帝國之內起紛擾,對萬萬百姓而言,會有何等慘烈的結果……”
預想到老師口中的結果,梁興居忍不住身體顫栗,體內膽寒:“那老師想要借此機會,警醒陛下?”
老祭酒揮手:“可有不可無,可無不可有,那位陛下的心思,從幾年前就變了。”
眼眸深深,直達遠處云來集,似看見那座浩蕩恢宏的城外行宮,多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