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之下,呼嘯而過劇烈的狂風!
還有撕心裂肺的嚎叫,簡直泣不成聲。梁興居抱著老祭酒漸漸失去溫度變得寒冷的身體,眼淚掛在臉頰上始終不曾干涸,周圍的天地元氣開始變得紊亂起來。
他從開始的憤懣痛苦轉變成平靜,掛著的熱淚也漸漸變得寒冷,衣衫無風自動,隨著南山而動,周遭的天地元氣開始劇烈運動起來,從開初的紊亂變得越來越有規律,越來越順著他呼吸而運轉。
黑云在此時愈加翻騰濃烈,忽地一道光束穿過黑云,到達了萬里的黑天之下,開始短暫的普照。
此時,學宮時代更迭。
老祭酒的離世,隨著梁興居邁入天命境界,徹底落下帷幕,而梁興居的時代也將登上歷史舞臺,帝國學宮祭酒變化,也意味著不同世代的到來。
是好是壞,不可預料。
……
……
學宮之外,云來集之外,有道青色的身體忽地微僵,施施然轉身,眼眸深深看向自己才離開的云來集,才離開的學宮,感受到天地之間那道身負浩然的命格消失,他知道……
那位聞名諸國受人敬仰的學宮老祭酒辭世,世間再度少了位天命境的頂尖修行者。
于圣殿智者的身份而言,他是比較高興的,可作為名單純的修行者,他則是無比悲傷的。那位老祭酒值得世間諸國所有修行者敬仰。
開天下寒門修行廟堂之路,是王庭圣殿和西齊天池有智慧者都贊嘆連連的創舉。
“也好,也壞!”
……
……
同時轉頭的還有那位少年為相的甘羅,作為十二歲便被天子政拜為宰相的少年天才,他有著無比驕傲的成就,但是此時,他則無端回憶了那些不堪而曲折的過往。若非辭世的老祭酒,他想自己應該還在漁村做捕魚的漁民吧!
或許已然成婚有了兒女,過著成天勞累不知休息日落的日子。甘羅不愿意再回憶那些,在他看來那些有眷念的,也有痛恨的。
不管關系如何,他對老祭酒保持著警惕忌憚的同時深深敬仰。側著身子,回頭看了眼即將到達的云來集行宮,直接轉頭朝學宮的方向彎腰鞠躬,以示感謝。
“也壞,也好!”
說罷,抬頭,踏步向行宮走去,喃喃自語:“既然你離開了,那學宮于我而言唯一的眷念也沒有了。不管你選擇了何人,我都不會存有半分憐憫松懈,接下來的權力之爭,掌控之爭,我會全力以赴……”
學宮外稀松的樹林里面,官道上響徹著這位天圣十四年拜相的少年奇才的話,誰都不會懷疑少年拜相之后的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