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不清楚的事情,自然可以問詢。
但林亦在世間經歷過如此多的事情,早已性格大變,對于某些不明白的事情,他再也不愿意發出自己的疑惑,寧可沉默在心中,也不愿意問出來。
東湖有著條很長的沿岸,林亦跟在梁興居后面,眼神時不時地落在梁興居的背影上,想不通這位祭酒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叫自己過來又是要說些什么。
一條不算寬敞的路徑,地面全是鑲嵌著無數鵝卵石,本是柔軟的靴子踩在地面,有著不同的凹凸質感傳到腳底,好像是有著什么東西在做腳底按摩。
非常舒服!
陰郁的天空,層層云朵遮蔽日光。
世間依舊光明。
只是顯得不如從前那般罷了。
梁興居走在前面,時常左顧右盼欣賞著周遭的風景,樹葉飄飄,落葉隨著細風飄然落在地上,散發著別樣的香味,聞著看著都異常賞心悅目。
兩邊并無多少人經過,偶爾有幾名學生走來,看見梁興居的時候都會停下腳步,極為恭敬的躬身作揖,喊一聲祭酒先生好。
在路上,神態各異。
不少路過的學生都有些詫異地瞧了林亦眼,眼神里不無打量的意味,想要瞧清楚這么青年如何會跟在祭酒先生的身邊。
整座學宮的學生無人不知道這位曾經是教習的祭酒先生的性格,以前雖然面容上保持著溫和儒雅,翩翩然溫文爾雅書生模樣,其實骨子里面性格高冷,如同深入骨髓的漠然,很少會接觸學生,向來上完課,便消失不見,很少出現在學宮之中。
哪怕這位教習現在變成了學宮祭酒,從前些日子的觀察來看,這位祭酒先生依舊沒有改變那自心底自骨子里面衍生出來的性格,溫和而高冷,從不主動與人親近,更何況親近的是普通年紀的學生,在早已進入學宮的前幾屆學生眼里,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們才會無禮而不知禮的打量林亦,眼里爆發滿是八卦好奇的光芒。
“咳咳咳!”
說實話,林亦被這些肆無忌憚的目光打量的有些煩悶,甚至于厭惡,在任何時候,他都希望他是那被包在蛋殼里面的蛋,想要掩藏自己,不被任何人發現觀察。
前些日子,學宮考核的時候,特招時那道林亦,已然打破了他想低調的可能性,因為他知道,一旦正式開始上課,他的名字都那些心比天高的學生知曉,會面臨何種難解的困境。
或許他做任何事,都會在無數人的視線注視中。
或許他去哪里,都會有人知曉他的名字。
對于習慣低調的林亦而言,這種情況簡直是諷刺,簡直是最惡毒的束縛。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那道特招的命令,在他的預料中,不特招通過學宮考核是萬無一失的事情。
而現在,仿佛是老天爺給他開了個極大的玩笑。
梁興居揮了揮手,揮散周遭圍攏的學生,瞧著無人時,對林亦笑道:“怎么?連是這點眼神打量都承受不住,那以后你還要做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難道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