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興居說道:“你剛剛準備跟著去,是要殺了他?”
林亦愕然,轉瞬恢復肅容,說道:“并不是,在學宮中殺人,我還沒自信到可以沖擊帝國那些約定俗成的律法……”
梁興居嗯了聲:“你明白就好,任何地方都可以殺人,哪怕是咸陽城內那座宮墻里面都可以,就是不能再學宮中殺人,何況那人還是學宮學生!”
林亦眉梢微揚,有些挑釁地問道:“那我偏要殺了他呢?”
說著,手指朝下,指了指地面。
梁興居眼里出現漠然無情的光芒,一閃而逝,寒峭異常的回答:“不管你是因為何種緣由,不管你是有著何種不可測的身份,你都必須為學宮的至純至真償命!”
這番話很冷,冷的林亦差點忍不住打顫,面無表情眼里帶著莊重肅然,眼眸深深地注視著梁興居從未露出過的冷意和殺機,讓他忍不住想要感慨。
書生再是書生,也是名修行者。
梁興居語調轉平靜,再是繼續說道:“學宮在帝國已然有百余年的歷史,靠的便是帝國傳揚千年的兩則道理,自由和公平。來到學宮,即便是諸國或王庭必殺的敵人,學宮也絕對會全力以赴保護。”
說罷,唇角微翹,似有嘲諷。
“當然這樣的學生,不管如何都不會通過學宮的考核,而學宮也絕對不會收這樣的學生。讀書者安然讀書,修行者寧靜修行,學宮是一片至純至真的凈土。”
那段話有些諷刺,林亦癟了癟嘴,不對此發表任何意見。說得再公正大義,也掩蓋不住那句話中的趨利避害。
他說道:“如何殺學宮學生?”
梁興居眨巴眼簾,看著那座南山,說道:“沒誰可以殺學宮的學生,學宮的學生也不允許任何人殺。但你不一樣……”
林亦指了指自己,不解道:“我可以殺學宮學生?”
梁興居搖頭輕笑:“現在的你不可以,但未來的你絕對可以,只是不知道你的未來,是否會來,來的時機又在哪里而已!”
林亦滿臉疑惑,心想這是什么道理,這是什么回答。
難道要我成為帝國皇帝,或者學宮祭酒的時候,才能殺他,簡直滑稽可笑。
梁興居如樓閣般開窗向北,眼眸深邃望著才走過的那片湖,他看見了那條淡淡的紫線,想來除了那日在皇帝殿中看見的曉白,還有誰出現在世間。
他的視線很遠,順著遼闊不見彼岸的東湖看過去,直到遠邊天際,好像看到了無數粉紅的顏色瓣瓣掉落,飄飄悠悠在空中樹林間蕩落。
……
……
緣湖行,忘路之遠近。
林盡水源,忽逢桃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