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里面寂靜漠然,冷陌的春雨落在枯黃落葉上,砸出啪嗒啪嗒的聲響,讓人感到煩悶的同時又覺得思路清晰,腦海里面那些模糊的印象漸漸成形。
林子里面的樹木被損毀的較為嚴重,尤其是靠近兩人戰斗的位置,周遭的樹干都被摧毀的不成樣子,新嫩發的樹葉以及汲養水分的樹皮,早已變得枯竭掉落。
林亦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身體似抽搐地搖動幾下,之后便再也沒有知覺,倒在暴雨傾泄之下,倒在濕潤碎屑潤泥之上,無盡的濕意傳遞給林亦,讓他的身體溫度漸漸弱下。
雨勢磅礴,有摧毀一切的爆發力。
地上倒著的劍,遙遙欲動,低沉嗡鳴中帶著無限凄然呼嘯,混著著暴雨中被拍打的嫩綠,被拍打碎塵的枯黃落葉,顯得格外可憐。
萬物皆寂寥。
能見的是茫茫霧海,籠罩著片片樹林,連是上空那座閃爍發光的陣法都被迫收斂光澤,保全自己而退避那些霧海翻涌。
光在暗淡。
霧海在匯聚云涌。
漆黑的午夜,至極的寒冷,無盡暴雨不知疲憊的自天穹傾泄而下,好似天穹出現道不可彌補的洞口,這些暴雨是天河的水。
千萬里天河,日日而落,年年不絕。
在西方諸國的故事里面,有著天河的傳說,西齊天池編織無數神話,教導西方諸國的修行者修習天法,以世間神話為核心,為根本,來傳揚天道的意志。
上天有法,是為修行。
黑面老者望著天空有些怪異的雨滴,再是皺眉看著倒在地上的林亦,手中懸浮著的那把刀輕微挑動,好似受到異常強烈的壓迫,逼不得已要反抗。
面色微變漸漸至蒼白,似想到了某種不可能的可能,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但世間的關系中,黃雀永遠不是站在食物鏈最頂端的生物,黃雀之上還有許多不可名狀的獵物。
飛刀驟然離手,破空而去。
虛幻間,在短短的距離內接連閃爍破空,頃刻間來到林亦的面前,飛刀的鋒芒直指林亦的眉心,殺人者刀劍,能迅速滅絕枯死神魂意念,唯有獨一無二的眉心。
飛刀速度快極,只差毫厘便可刺入林亦的眉心,不知為何,那把飛刀似受到天地自然的強力沖擊,瞬間偏移方向,削斷幾縷發梢,插在地上枯葉中。
最不可能的可能,出現了。
黑面老者手中的飛刀再次出現,想要趁著這極短的時間,用速度和時間來殺死林亦,飛刀齊出,一把把如同離弦箭簇,化作條不可估摸的長線,出現在空中。
不出意外,這些飛刀自然落地,沒有觸及到林亦半分。
黑面老者抬頭看著天空的陣法,依舊有著暗淡的光澤,說明陣法依舊在,而那外來的敵人,依然是在陣法之外。
來者到底有多強?
想到可能的那個答案,黑面老者不寒而栗,雖說他邁入第五境洞源,已然與四境不同,且知曉另外兩境到底有何奇特之處。
正因知曉,所以恐懼。
他的洞源是強行攀升上去的,而非靠著刻苦修行,或者別的水到渠成。面對普通的洞源修行者,他都難以相對,何況來者必然是朝真之上。
是朝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