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師兄的話,云安可謂深以為然。
少年時入學宮,拜在老祭酒門下,雖然有時候修行方面的事情是師兄傳授,但云安無疑接受的是最正統的學宮教育。
那種以學宮之任為己任的責任,簡直深入骨髓,畢生不可能抹去。剛剛梁興居說的這番話,是最正確的學宮認知,云安更是一直這樣做著。
梁興居朝云安吩咐道:“其實眼下,王濤的死亡不是最關鍵。一名離竅境界的學宮學生,能夠殺死他的人有很多。”
“而兩名洞源境修行者被一擊斃命,這種情況才是最可怕的,出手的到底是何種層次的修行者,可能順手殺了王濤也不一定。”
“咸陽府和太常寺,首先需要確定,殺兩名洞源境修行者的兇手,屬不屬于帝國可以控制的,又是何種境界。”
“是朝真?”
“還是天命?”
有感于師兄說的嚴重,云安舒展的眉頭驟然緊促起來,微瞇著眼似在想著什么,半響后點頭應和:“師兄說的有理!”
“眼下最重要的是查出那名潛藏的修行者,如若真是隨手殺了王濤倒還好,要是刻意為之,那目的又是怎樣的?”
說罷,偏頭看向旁邊的師兄,頓感疑惑詢問:“朝真境界的可能性很大,至于天命境,可能性很小,畢竟世間能入天命者屈指可數。”
“而且諸國和帝國的天命境都昭然若揭,諸國的天命境很少出現在帝國,他們懼怕無為峰而不敢。帝國的天命境在裁決先生的督視下,貿然不會出手。”
聽云安的分析,梁興居點了點頭,是有些道理。從十幾年前的大戰開始,帝國就有意無意的開始監視天命境這種足以改變戰局的強大存在。
又是有無為峰據以天險,導致諸國的天命強者不會輕易到帝國來。至于漠北王庭的情況,隔著漫漫黃沙,想要南下還真是不容易。
除非那些王庭天命境修行到關仲子的程度,南下進入帝國才會顯得輕松些。畢竟因當年的事,世間僅有的圣人,宗圣坐鎮帝國河北道,阻止問心無愧殿修行者南下,攪亂時局。
梁興居擺了擺手,嘆聲道:“這件事情影響極大,既然陛下都交給咸陽府和太常寺共同偵緝,我們自然不用太過放在心上。”
“還是好好準備兩三月之后的南下,最好能在一月之內選出人選,讓他們在集中訓練一月,到時候南下,或許安全性會高些。”
云安皺眉問道:“單單是學生南下,學宮是否應該派些教習隨同帶領,以免出現不必要的麻煩,和些難以交代的損傷?”
梁興居道:“不用,太常卿來學宮做請求,想必是陛下同意。綿延南境的消息,想必黑冰臺比我們清楚,太常卿說過,黑冰臺會協助學宮辦理這件事。”
云安欣慰道:“那過些日子,我去黑冰臺一趟,漸漸那位臺丞,然后再商議一下,關于學宮學生南下協助問題,讓他們全力保障學生的安危……”
話還沒說完,就被梁興居嚴厲打斷,充滿肅然和警惕的味道,沉沉道:“你距離老師離世的時間近,十幾年前的事你沒經歷過,但你要記住,老師讓我們發過誓,凡他的弟子,永遠不可踏入黑冰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