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景云故作神秘的樣子十分瀟灑,更是增添別樣的話題度和吸引力,但在林亦看來,卻是極其的討厭,硬生生壓住那份惱怒。
想著剛剛景云說出來的話,身世并沒有什么不同,只是出身有些奇怪而已。因而才使得皇帝從未有過廢儲的想法。
百年來的繼位太子,少年或者青年時,都有在學宮學習的經歷,這條看似沒有被納入皇室章程的約定俗成,漸漸成了所有朝臣們共同認為繼位太子必須要經歷的一件事情。
現在的那位太子殿下,從來沒有再學宮學習過,坊間有些稀奇古怪的傳聞到時理所當然,并無什么奇怪的地方。
照著景云剛才的話分析,皇帝不是有意要打破這套約定俗成,有沒有足夠廢儲的理由,為何不把那位太子殿下送到學宮學習,反而任由其遭受如此不堪的非議。
帝國傳承千年,對世間百姓和滿殿朝臣而言,儲君位置的穩固對于帝國的綿延是有著難以估計的好處的。
而皇帝不送那位太子殿下入學宮學習,導致坊間有廢儲傳聞,儲君位置不穩固,朝臣野心者自然心思千奇百怪,做出些奪嫡念頭,倒是尋常。
這樣對于帝國的基石是非常不穩的,而皇帝依舊如此做,分明是前后矛盾的事情,林亦想了想,怎么都沒有想通其中的關鍵。
景云瞥了眼林亦深思的神情,一派凝重愁眉不展,他倒是理解,那位太子殿下的事情,可謂關系到他后面如何行事。
即便現在自己如此勸他,都不過時間徒勞,該有的利器沒有使用出來,變得銹跡斑斑,很難做到一覓即中。
擺了擺衣袖,炙熱明亮的光線投過窗戶照在景云的白衣上,光照中白衣勝雪,側面看去,猶如瀟灑不羈的謫仙人臨塵。
斜斜仰在椅子上,茶杯里面仍舊有著半杯茶,晃晃悠悠品茗起來,同時張口說道:“要說那位太子殿下,幼年時的經歷倒是和我有些相似。”
“不過說來,他比我的運氣好得多,同時又比我的運氣差得遠,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前面十年可謂孤苦,身為先皇后嫡長子,落到他這樣,真是慘不忍睹。”
林亦蹙眉:“何事?”
不明白那位太子殿下做出了什么慘不忍睹的事,十年孤苦?
先皇后身死的時候,林亦倒是在家鄉街道上聽過對先皇后的哀悼,可謂舉國同悲,由此可以看出來皇帝對于這位先皇后的喜愛。
伉儷情深用來形容二人半點都不為過,皇后離世后,皇帝簡直日夜不能寐,獨坐在勤政殿好幾天,不進半點油米。
景云沒有回答林亦的問題,當然在他看來,那不是什么問題,自顧自喃喃自語:“苦不堪言的是,他在皇宮那十年,過得極其不如意。”
“幸運的是,幾年之后,他回到隴西道故地,也就是趙家的祖地,奇跡般的獲得了某些大人物的肯定,直接被欽點為帝國太子,未來的皇帝。”
“跋涉之間,經絡不通,導致他無法修行,無法修行,自然不需要入學宮,幼年時的美夢憧憬破碎,自然而然有不同尋常的反應。”
林亦緊緊皺著眉頭,聽到經絡不通幾個字,驟然變得神情肅然且緊張,腦海里面回蕩著楊繼新的面容。
在晉陽的時候,若非楊繼新用他破障巔峰的實力,用那千萬柄劍氣灌入他的身體,直接強行刺開那些封閉的氣孔,怕是他到今日仍舊無法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