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真的是蠢笨之人,當年何以以二十幾歲的年紀擔任丞相,雖說不如甘羅十二歲為相,卻也是了不得的記錄。
何況在他之前,近百年來,都未曾有過寒門走上三公位置的存在,連是九卿位置上,都少有人在。至于仝致遠倒是出身寒門,不過他至交好友乃是隴西道李立青,該有些力量存在他身上。
盯了眼地上被拉扯極長的影子,再是看了眼懸掛在天穹的烈日,收斂目光,離偲悵然一笑,搖頭晃腦,不知所云。
“言不由衷,言不由衷……”
“思有千千重,各自不相同!”
“哪里的話,都天差地別。哪里的忠言逆耳,都顯得不合時宜。誰是真心,誰是假意?”
念叨完幾句,離偲站在天街的末端,望著炎風遲來的陣陣,凄然一笑,笑得有些無可奈何,有些陰險狠辣。
“在這朝局之內,皆為棋子……”
說著說著,他聽著炎風似乎在呼喊,在吟唱那些屬于這座城的故事,屬于這座城里面所有人的故事,包括他背后那座高聳宮墻內的浮華煙云。
……
……
景云和梁興居站在南山之上。
老祭酒的百日之期來到,學宮里面雜事比較繁瑣,因而他直接取消了百日的典伊,而是選擇獨自在南山祭奠。
坐在南山之巔的石塊上,回憶著當日關仲子的那一劍,直接削斷南山之下的那棵古樹,后來走上來那位年輕丞相。
見過兩人,老祭酒體內的沉疴舊疾發作,終是沒有回到學宮大殿,便在南山之下身隕,可憐一代人杰,終是顯得可惜。
梁興居還記得,那日有著風來,現在同樣有著風,不過那日的極其寒冷,現在的則是帶著微微的燥熱來襲。
風里面有著故事,景云細細聽著,述說著屬于學宮的故事,屬于這片云來集的故事。冬去夏來,一年復一年,終究如年輪,一圈一圈,沒有任何停歇的余地。
景云看了眼梁興居,說道:“丹夫子同意,林亦進桃源應該是必然的事,不過項信和柳如逝互調,可能是桃源夫子們的意見。”
梁興居全不理會,聽著風吟:“意見而已,算不得什么忌諱,何況兩位夫子是趙家先祖,有些意見,實屬當然。”
聽見梁興居如此認可,景云便不在說話,學宮祭酒這樣認為,他這位出自桃源的裁決先生,又什么資格說些什么。
不過意難平……
不過聽風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