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青向來平靜沉穩淡然,現在的情況下,他依舊是最原始的淡然。幾十年來,唯一能夠讓他產生別樣情緒的,則是當年在渝關外,漫漫黃沙當中的那場星斗移位的戰斗。
望向書青溫和淡然的臉頰,那股子書生已瞬間撲面而來,關仲子仍舊是點定手指在衣袖的袖口處,壓服著藏匿在袖間的那道劍。
臉上帶著沉重的肅然,凜然中攜帶著無與倫比的鄭重,眼前的這位桃源書先生,容不得他有半分輕蔑,那樣的結果或許是身死道消,于他而言,或許是極好的,又或許是極壞的。
書青瞧著關仲子的鄭重肅然和沉默,笑了笑,在山崖的邊緣來回走了兩道,喃喃自語:“如果我知道的不假,你應該是出自漠北天宗?”
“對于你的故事,曾經倒是聽到過些,王庭第一強者,問心無愧殿首席智者,靠著自身的天賦和努力,在天宗所謂的階梯面前跪求,終是有機會進入天宗修行。”
“短短十幾年之內,以天命境界的實力走出天宗,成為問心無愧殿智者團的智者,并且有著傳言,當年你是天宗之內修行速度最快的修行者,且是天宗那代最年輕的天命境界修行者。”
“那位問心無愧殿首席智者被云乾重傷而死,你便是坐上了王庭第一強者,問心無愧殿首席智者的位置,真正意義上,成為天宗在漠北王庭的代表。”
“無論怎樣來看,你都是絕世無雙的修行天才,若是今日身死道消于此,想必多有悲戚涼意,想來天宗和問心無愧殿都不愿意看見這樣的結果。”
“你難道真的不怕我殺了你?”
話語中帶著鋒芒,使得山頂的風都帶著淺淺的寒意,即便天空掛著那輪火紅的烈日,這種寒意依舊從四面八方襲來,刺激著關仲子的心神腦海。
只見關仲子微微一笑,欠了欠身體,把手指的衣袖越發點定的厲害,手指上面有著微微的青筋暴起,都昭示著他無法強力壓制衣袖里面的那道劍。
關仲子極其有禮貌且自信地說道:“如若書先生真的要殺我,想必在遙遙的遠處就可以殺我,何必走上這座山巔。”
“以書先生和岑夫子的高深境界,莫說是我必死無疑,連是想要逃下這座山都是難事。而書先生照樣選擇走上來,和我說說話,這不就代表著書先生不定殺我。”
“而且我知道,當年書先生和宗主曾經一戰,那年的我,還沒有走下天宗,還是天宗之內的普通修行者而已。那時候便無比敬仰能和宗主一戰的書先生,今日能夠見到,想來書先生不至于拂了我這點愿景吧?”
對此,書青面色如常,保持著溫和的神情,瞥了眼遠處隱隱要走下山的岑夫子,臉色終于是鄭重起來,說道。
“知道你衣袖間藏著那道劍不容易,再是壓著的話,恐怕不是你使用出來,而是那道劍直接暴出來,毀了你許久的藏匿和蓄勢。”
頓了頓臉色,繼續說道:“說起來倒是奇怪,大秦劍客在世間倒是有著極為出名的存在,怎么無人能有你這般的蓄勢劍術,算不得強,卻總是不弱的。”
算不得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