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直接奠定現在的基調,仝童始終有著溫和的笑容,含而未露中總是能讓人立刻感覺到那幾分薄薄的親切。
仝童負手而立,站在山捱之前的邊緣,沒有理會四師妹白易的這句話,而是看向桃源入口,看著那道青年轉身離開。
他最開始的那句話沒誰給他答案,當然他并不需要另外的答案,在他看來,那不過是他隨意隨性的感慨罷了,沒有太過深重的意義。
雖說自困涼亭數年,卻不代表著他不知道桃源當中的事情。當然這幾年來,桃源并沒有發生重要的事情,除開丹夫子回到桃源,白易出關兩件事。
雖說不知道白易出自哪里,但仝童能夠肯定的是,白易定然不是秦人。當然在桃源當中,時不時秦人都不重要。
比如大師兄便不是秦人,而是來自江南道宋國的的小縣城的書生。但是還是沒兩位夫子收為首徒,且培養成桃源的繼承者。
對于這些事情,兩位夫子并沒有嚴格的要求,不需要一定是帝國的百姓,更不需要有著特定的身份。只要兩位夫子看的過眼,那自然能夠成為桃源的弟子,如若兩位夫子不喜歡,任是有著何種高貴的身份,都不可能進入桃源。
白易向來沉默寡言,哪怕是現在到了談心的時候,仍舊是保持著自己的特色,始終沒有再次開口說話,凝望著遠處那座雄城,雄城之內的那座浩蕩帝宮。
眼神異常清澈透明,在任何時候,白易的眼神都是非常清澈明亮的,讓人看見就好似看著一顆明珠,忍不住地想要再看上幾眼。
仝童不是尋常的人,謙和君子始終知禮,雖說四師妹白易的眼睛連是他看見都不禁眼前一亮,卻是堪堪看了眼,便在沒有任何興趣。
對于某些美麗的東西,只消得看上一眼,便足夠,若是再接著看下去,總會有天發現些不同,到時候,最美好的東西都會瞬間破碎。
……
……
“不知道師妹如何看林亦?”
沉默良久,仝童嘆了口氣,想了想問出了心中早就想要問出來的問題。在他眼里,來此的目的不過如此罷了。
五年前,因為云乾在西疆的事情,內心苦惱而困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因為他始終認為自己應該承擔云乾兵敗被殺的后果。
可他是站在桃源的頂尖修行者,哪怕當時他可以出手相救五師弟,他卻是沒有選擇出手,現在想來,當年實在是混蛋。
因而自困涼亭五年,坐在里面看書,阻絕外面的師兄弟們想要看自己的想法,又斷了自己想要出去,痛苦不堪的結果。在里面細細思量做過的事情,那些事是錯誤的,那些事是正確的,來日有沒有機會彌補一切。
其中三師弟聶束君對他的怨言尤其深,基于這些,仝童無可反駁,選擇視而不見。對他而言,云乾的身死已經是給他極大的痛苦,三師弟聶束君的態度更是雪上加霜。
好在仝童有著極其清晰的思路,不會輕易的被外物所動。雖說三師弟聶束君的某些指責是正確的,他為此苦惱過,但現在來說,他能夠坦然接受。
不是英文心里放下,而是因為始終放不下,自然而然要時刻掛在心中。雖說選擇他攬過了給林亦傳授道法的責任,于他而言,卻不過是極其細微的一件小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