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仝致遠還做過皇帝陛下的老師,仝致遠的兒子臨平侯則是皇帝陛下的伴讀。
先帝對待仝致遠有著極其深厚的感情,亦師亦友,但是到了當今皇帝陛下這里,那份感情則是變成了對老師的尊敬。
否則以仝致遠太常卿的身份,何以自由出入勤政殿,對于各地的奏疏都有批閱的權力。
在帝國歷史上,連是丞相都沒有隨意出入勤政殿的道理,但是在仝致遠這里,便是有。
先帝時期,仝致遠便有隨意出入勤政殿的資格,到了當今皇帝陛下的時候,出入勤政殿不說,批閱走私不說,連是皇室許多事務都是在仝致遠手里面。
在那些皇室子弟眼中,對于仝致遠的敬畏比皇帝陛下還要深厚,那是自先帝朝便存在的威壓,到了本朝,更是到達了頂點。
仝致遠率先側身拱手:“不知道陛下叫老臣來,所為何事,如果沒事,太常寺里面還有兩位皇室子孫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的事情還要解決,老臣怕是去晚了,他們恐怕遏制不住,又要打起來!”
這話說出來,魏功站在背后無可奈何,沒想到仝致遠說話如此囂張,真是沒道理。
不過他知道仝致遠的性格,雖然時常批閱勤政殿里面的奏疏,卻是不怎么喜歡上朝等待皇帝訓話。
或許是當老者當習慣了,經常在太常寺或者家里面不出門,好幾年都沒有上過朝。
這個問題有些尷尬,皇帝陛下倒是聽出來自家這位太常卿有些不滿意皇室子孫。
沒有生氣,哈哈笑了笑,擺了擺手撫慰道:“仝師乃是太常卿,主持的便是皇室事務。”
“要是哪家子孫,有得罪沖撞仝師之處,仝師盡管責罰他們,若是他們還不服,便讓他們來御書房找朕。”
“朕倒要看看,仝師歷經三朝,不僅是先帝的老師,更是朕的老師,得罪沖撞仝師,便是對先帝和朕不敬。”
“看看他們誰有那個膽子,敢出現在朕的御書房前,這些年,皇室子孫,確實有些自狂,是該整肅整肅……”
說著,皇帝陛下摸了摸下頜,露出深思的眼神:“仝師主持太常寺日常事務,整肅皇室子孫的事情,便交給仝師來做。”
“不知仝師意下如何?”
仝致遠覺得合理,同樣覺得不合理,不過皇帝沒有說別的話,皇帝到底是皇帝。
他沒資格過分,哪怕是先帝老師,又是當今皇帝陛下的老師,都不能做出過分的事情。
點了點頭,露出略微滿意的神情:“雖是有些麻煩,不過近年來,皇室子孫確實有幾分過分,為了帝國安穩,老臣犧牲點閑暇時間,倒是說得過去。”
對于仝致遠這點冠冕堂皇的話,站在皇帝御座旁邊的魏功直接白了眼,真是得理不饒人。
要不是陛下對仝家圣恩深厚,仝致遠又是有自知之明,該做的事情做,不該做的事情明白,還真不敢說這話。
皇帝陛下聽完仝致遠的嘟囔回應,尷尬的笑了笑,沒有理會這位老人家。
把目光落到始終沉默的尹初年身上,在勤政殿這般久,尹初年都沒有說過什么話。
“尹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