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看著一臉笑容的仝致遠,本是肅然的神情驟然得到緩解,撲通的笑出聲來。
站在旁邊的魏功有些不明白二者為何發笑,但是出于皇宮之內的規矩,則是沒有詢問。
哪怕他和皇帝陛下的關系極好,可是面對某些事情的時候,還是不要問的好。
朝堂畢竟是朝堂,勤政殿之內的事情都是帝國的大事。按照帝國律法嚴明,后宮不得干政,其中的后宮并不是單純的指代皇帝的嬪妃,而是包括在后宮生活的所有人。
不過自從先皇后病逝之后,皇帝陛下的宮中妃嬪便是沒有往日的安逸。
皇帝陛下進入后宮的時間也是越來越稀少,尤其是最近的幾年,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御書房。
好在皇帝陛下已經有了好幾位皇子,都長大成人,不再需要有綿延子嗣責任。
那些朝臣們更是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上為難皇帝,對他們而言,不入后宮的皇帝或許極好。
當然前提是這位皇帝生有皇子,否則那些朝臣們請求皇帝綿延子嗣的奏疏都可以堆滿勤政殿。
皇室的事情,歷來不是小事。
幸而皇帝陛下子嗣有,且在多年前便是立下太子之位,倒是不用擔心帝國傳承的問題。
和當今皇帝陛下比起來,先帝則是要凄慘的多。
后宮沒有什么嬪妃,先皇后誕育兩位皇子,結果還早夭一位,留下的這位細心呵護,方是有了現在的皇帝陛下。
先帝子嗣不昌,因而先帝把所有的資源都傾注在皇帝陛下身上,直接派遣太常卿仝致遠擔任帝師。
在先帝朝的時候,仝致遠擔任皇子老師,自然是板上釘釘得帝師,無他,先帝和仝致遠關系太好。
對于這點,倒是沒誰質疑。
皇帝陛下笑著指了指下方的仝致遠,打趣的說道:“仝師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偷懶。”
“朕記得,二十幾年前,您作為朕的老師,本該是授課經書的時辰,您因為困頓,便是讓朕看了一早晨的樹葉。”
“還美其名曰,格物致知,后來如這般的事情,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朕都沒有點破。”
仝致遠驚訝了下,嘴角維揚,驚訝的問道:“那陛下為何不直接向先帝告狀?”
皇帝陛下感念著想了想,說道:“雖然仝師欺騙朕,可對于那些事情,朕同樣不喜歡做,仝師找好借口,那朕何必說破。”
“不管如何,要是被發現,都是仝師的教導之錯,而不是朕的錯,便不用擔心先帝的責罰,朕何必說破這些兩全其美的事情。”
仝致遠隨口道:“那陛下倒是聰明……”
說完,神情微變,臉色都是不自覺的發生了蒼白,瞧了眼上方笑著的皇帝陛下。
立刻拱手告辭:“陛下,老臣想到家中還有些事情,必須回去處理,否則遺患無窮,便先告辭……”
說罷,沒等皇帝陛下同意,仝致遠便是抬著自己的下擺,取下頭上帶著的官帽,直接快步走出去。
雖然年紀古稀之年,可仝致遠以讀書入浩然道義,滿身正氣,身強體壯,不是簡單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