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信掀開車簾,露出渾濁精芒般的眼神,注視著前方的那座小山,略做思考。
放下車簾,在黑暗中否決掉外面男子的建議:“此后,怕是要長久在咸陽任職,頤養天年,自不用在意家。”
“至于咸陽,恐怕現在一團糟,有誰不愿意看見我回去,有誰又是愿意看見我回去。”
“現在都是不適宜立刻進入咸陽,先去咸陽外面的云來集看看,再是進入學宮里面走走。”
“拜祭拜祭老祭酒,在老祭酒離世時,沒能回到咸陽瞻仰老祭酒遺容,實在是平生憾事。”
“至于那位年輕的祭酒,倒是更應該看看,如此年紀繼任學宮祭酒,想來有著遠超常人的地方。”
御馬的男子點了點頭,裝出深以為然的神情。
他知道馬車里面的老爺出自學宮,且青年時曾經在老祭酒門下聽過些課程。
雖然和老祭酒談不上熟悉,畢竟老爺出自寒門,沒有那么明顯的特點和優勢,向來喜歡在人之后。
在學宮學習的時候,都是不顯山不露水,平平淡淡的度過學宮里面學習的生活,可謂是學宮里面最普通的那類人。
等到后來進入帝**隊,在軍隊里面不斷打磨,方是聲名鵲起,成為帝國年輕一代灼熱人物。
那時候,那些官員們方是發現,軍隊當中這位年輕一代的頂尖者項信,原來是出自學宮。
這才是讓他們理所當然,同時有倍感疑惑,為何項信在軍隊如此迅速出頭,可在學宮里面名聲不顯。
與項信同時代的人物,李立青和仝致遠無疑是最頂尖的人物,天才耀眼般的存在。
仝致遠最先出名,十年不到,位列九卿之首太常卿,權柄深重的帝國朝臣。
李立青出自帝國隴西道世家離家,在學宮里面就是非常有名,出入軍隊,更是成為熾熱人物。
相對而言其他,項信則是迅速的多,成為仝致遠和李立青之后,最快崛起的學宮學生。
正是基于此,項信讓更多人感到好奇,不少人都想要把項信攬入麾下,都是無疾而終。
因而,對于官場,項信是異常陌生的。
之前皇帝陛下下旨讓他以軍部尚書兼任太尉,便是讓他感到震驚,猜想其中斷然不可能簡單。
再是聽到咸陽的傳聞沸沸揚揚,不少朝臣都是上奏疏彈劾自己,更是覺得不簡單。
后面又是風平浪靜,可作為軍方人物的項信,又不涉及朝堂,自然能冷靜思考。
發現御史臺那塊肥肉下面,或許藏著巨大無比的漩渦,隨時都可能吞噬朝臣。
再是加上甘羅在咸陽出手,直接把九卿當中的大農令在菜市口斬首,抓捕大量官員。
來去匆匆,是非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