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縣城里面,便是有著好幾位七品官員,白白享受著帝國的俸祿,卻是沒有半點事情可以做。”
“在我看來,他們就是那些高官或者世家用來斂財的工具,否則以大農令接觸的財務,怎么可能斂財如此巨大,朝堂確實完全都沒有察覺。”
說到此處,項信又是抬頭看著天空:“昔年先帝繼位,加強對于虛銜的授予。”
“同時慢慢把虛銜拿回來,嚴格控制虛銜的外出,方是遏制住部分俸祿的外流。”
“使得那段時間的國庫能夠充實,使得帝國的冗官制度沒有到達高點爆發,反而是短時間沉寂下來,為帝國爭取機會。”
“但是十幾年前那場大戰開始,結束之后,冗官制度直接到達巔峰,虛銜不能外授予,一位之上有著幾名官員,虛領俸祿,導致國庫入不敷出。”
聽完項信慷慨激昂的話,梁興居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好,畢竟項信說得沒錯。
如項信這般乃是自先帝時期走出來的高位者,那時候的老祭酒都還只是學宮教習。
現在對于政事和官場的了解,項信雖然時常不在咸陽朝堂,但是要說了解絕對是有的。
以他們坐在高位的官員,乃是帝國定鼎般的人物,即便有點風吹草動,都是能看出些苗頭。
梁興居說道:“帝國冗官制度確實苦之深重。只是不知道,如若朝堂下發清理,是否會引得反彈。”
“在這樣的時候,他們居然依舊保持著貪婪在爭搶帝國九卿的位置,連是御史臺都不放過。”
“睜眼都沒看見丞相府和太尉府同屬三公官署,卻是半點動靜都沒有,怕不是他們沒看見,而是他們選擇視而不見。”
梁興居的話,讓項信冷笑兩聲:“要是真視而不見,那他們可就真是野心勃勃。”
“歷來都只要國家即將敗亡的時候方是可能出現此等亂象,但是如今的帝國兵強馬壯,軍民一心,朝堂倒是出現紛爭的朝臣。”
“那便是謀逆,是想要忤逆皇室坐上權臣的位置,要是真的如此,那老夫的屠刀,倒是不用猶豫便可以落在他們腦袋上。”
聽著項信凜然寒峭的話,梁興居肅然的臉忽地出現笑容,笑得極其陽光燦爛。
沒誰知道他心里苦想著什么,同時沒誰知道他為何聽見項信打算朝朝臣可能下屠刀的時候,如此志得意滿的發笑。
項信看見了梁興居的笑容,對此沒有半點在意,兩人午后走了較長的時間,談論了關于朝堂的大部分事情。
但是梁興居畢竟沒有在朝堂,因而對于大部分事情都是道聽途說,其中的細節不是很清楚。
至于咸陽,乃至帝國官場各座道州之內的事情,學宮里面有著專門的消息庫。
梁興居倒是非常清楚,同樣和項信說了些,具體談了談盤踞在幾座道州的世家。
其中繞不開的便是河北道王家,以及劍南道的吳家。當然兩者處于極端,不可相提并論。
項信聽完,看著遠處漸漸昏沉的天色,代表著秋日的一天即將過去,暗沉的夜晚即將來到。
梁興居同樣看著遠處的朦朧,好似有著極其鮮紅的色彩,代表著秋日中風雨的咸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