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飄蕩著淡淡刺骨的寒意和冷意,好似幽深山澗當中水流冒出來的陣陣寒峭。
即便是在光線之下,仍舊感覺到背后陣陣的不舒坦,冷汗順著頸背流淌著。
自兩位丞相同列朝堂開始,離偲和甘羅這兩位師兄弟便是沒有在一起明面出現過。
即便是朝堂上面,都是隔著一點距離,在私下更是從未有過見面,不是因為要避嫌什么的,只是兩人關系不怎么好罷了。
昔年,離偲是帝國獨一無二的丞相,甘羅還是學宮當中的學生,對于離偲這位師兄有著崇敬。
只是當甘羅走上朝堂,成為帝國又一位丞相之后,師兄離偲那股光輝般的光環便是消失,離偲再不是甘羅眼中的離偲。
一切自然而然變得平淡,兩人沒有交集,自然也就沒有必要繼續下去,因而私下漠然到了極點。
只是前不久,皇帝陛下突然提出那道嚴肅的旨意,開始漸漸謀劃起來,離偲和甘羅的交集才是變得深厚起來。
到現在,離偲終于是明白為何甘羅能十二歲拜為丞相,正是因為皇帝陛下的這道旨意。
不管甘羅的站位如何,對于皇帝陛下的這道旨意都是無條件的執行。
離偲抬起手,端起酒杯在屋內踱步,沒有敬酒于甘羅,而是看著外面的太陽。
“那位老大人,終是回來了?”
坐在椅子上,雙頰有些醉意微紅的甘羅端著酒杯一飲而盡,笑著說道:“沒想到師兄都走到這一步,還是對于那位稱呼老大人。”
離偲苦笑著道:“自然該如此,那位再是如何,比我們倆之前略低又怎樣。”
“在你我還是學子的時候,那位老大人便是帝國的元帥,掌控著帝國的軍隊。”
“又是在后面有著滅國的功績,在帝國來說,南軍元帥的地位不比軍部尚書弱。”
“而且現在他又是帝國太尉,同時兼任軍部尚書,掌握著帝國的兵符軍權,年紀又是比我們大,叫聲老大人,沒錯……”
甘羅嘿嘿笑了笑:“師兄何必緊張,師弟又沒有說師兄說錯了,只是你我面前,何必裝作這般。”
“項太尉回咸陽,面對之前群臣彈劾未消的局面,如此迅捷的下手,可見其心烈然。”
“擺明抓走執金吾家的公子,是打算直接收回執金吾手中咸陽的守城軍的軍權。”
“再是皇帝陛下把另外一半來自太常卿仝致遠手中的交出去,怕是這件事情的主導,便是變成了那位項太尉。”
離偲想了想,腦袋喝了些酒,有些遲鈍,卻不是不明白,擔憂的道:“如若只是單純收回執金吾手中守城軍的軍權,倒還說得過去。”
“若是想要直接出手,一網打盡,怕是咸陽的風暴頃刻間便會到來。”
“那位老大人生性剛烈,做事歷來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當年憑借這般性格,迅速拿下南方最強的嶺南道越國。”
“要是他收回軍權不說,再是跟著執金吾身上查出些什么,直接開始大殺特殺。”
“那位老大人可不像師弟那般,做了事情,還想著用后手遮掩半分,到時候……我們頭上都沒遮雨的青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