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信沒有說話,始終盯著仝致遠。
而仝致遠則是憤憤然片刻,抖了抖肩,做出放松的姿態,略顯的沒有底氣的說道。
“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今日便不與你爭辯,若是來日再如此,老夫絕不可能輕易退讓。”
說完這話,還極其傲然的抬了抬手,朝高座上站起來的皇帝陛下拱了拱手。
意思極其明確。
但是上面的皇帝陛下則是直接懵逼了,他怎么都沒有想到作為兩朝帝師的仝致遠,今日的樣子實在是太過滑稽。
完全沒有曾經之乎者也的君子之風,好似市井里面說不過還異常硬氣的那些潑皮無賴。
幾十年來,皇帝陛下倒是第一次瞧見仝致遠有著這般古靈精怪的時候。
只是礙于仝致遠的面子,強行憋著笑,揮了揮手,示意仝師不用如此客氣。
后方站著的魏功更是無語,他怎么都沒有辦法把現在的仝致遠和之前隨性到了極點的太常卿聯系在一起。
這臉色變化,如同變色的蟲子般,真是得心應手,應該是在項信太尉面前有過許多次,因而方是鍛煉得如此爐火純青。
不過他站在后面,憤憤然的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笑沒有聲音,不過確實落在仝致遠的眼神里。
沒錯,魏功就是想要報復仝致遠這老小子,真是……之前還找他麻煩,讓他魏功吃癟。
現在魏功就是要看著仝致遠吃癟,而且還要笑幾下,就是專門要打仝致遠的臉。
皇帝陛下礙于仝致遠乃是帝師,且是兩朝的帝師,三朝的老臣,不能笑,只能憋著。
但是魏功卻是沒有顧及,他們在先帝時期就是彼此熟悉,年紀又是相差不大,地位自然提高不少,沒有后宮對于朝臣位高權重者的敬畏。
何況魏功本來就是天命巔峰的大修行者,要是以這層關系來說,莫說仝致遠,即便是學宮祭酒來此,都要喊一聲前輩。
畢竟天命巔峰乃是有資格超越七境的存在,是世間修行者能看見得頂峰。
從這一點來看,魏功在修行界得地位就不低,和仝致遠打趣說笑,都是簡單輕而易舉的事情。
仝致遠憤憤然看著魏功,好似要把魏功生吞活剝了般,蒼老的面容上好似有著血盆大口在咬牙切齒憤憤不能言。
察覺到仝致遠的眼神,魏功全然不理會。
旁邊的皇帝陛下倒是看見,掩著的時候偷偷笑了兩下,再是偏頭看著魏功。
“魏先生就別笑了,沒什么值得好笑的,仝師為帝國殫精竭慮,忍受一時屈辱又如何?”
這話說完,連是板著臉肅然方正的項信都是沒忍住笑出來,哈哈大笑。
外面的秋然聽得里面的笑聲,無比奇怪,怎么還有笑聲,瞧著之前的氛圍,不是應該大發雷霆。
仝致遠臉色鐵青,不過沒有說話,皇帝陛下雖然是他弟子,可到底還是皇帝。
說些打趣朝臣的話,都沒什么好值得置喙的,有些奸邪諂媚的朝臣,怕是要因此歌功頌德。
還要謝謝皇帝陛下打趣說笑,算作他們光耀門楣的事情,說不定還要傳承下去。
仝致遠雖然與他們不同,可是皇帝陛下說話,他倒是沒有必要反駁,那些都是沒有必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