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把劍柄緊緊握住,一手再是握著劍鞘,緩緩抽出劍身,一道寒芒在蘇弗溫柔至極的臉上陡然出現,劃過那道明亮清澈的眼睛。
剛剛好林亦看到眼前這幕,蘇弗剛好把劍身抽出來,寒芒的光閃落到蘇弗的雙眸上。
而蘇弗的雙眸則是可以透過劍身兩邊的劍刃光澤看到他自己的眼神,霎時間之前那道平靜溫和而清澈明亮眼神。
帶著極致的寒意,有著凌厲而霸道的幽深光芒自蘇弗的眼里爆射出來。
林亦看著這道目光有些吃驚,這道目光偷出來的霸道和威儀,簡直不是普通書生可以發出來的。
莫說是普通的書生,即便是以前他見到的帝**神李立青,他那雙凌厲的眼神都不過如此。
平平常常自居的普通書生蘇弗何以有如此霸道的眼神,實在是讓林亦有些吃驚。
蘇弗抽劍的速度很慢,但是把劍回到劍鞘的速度卻是非常快,通過他的神情看不出他是否知道林亦看到了剛剛他的眼神。
蘇弗臉上帶著笑容,神情里面帶著淡淡的欣慰與欣賞,很是自然的把劍鞘遞到了林亦身邊。
再是看了眼林亦的眼神,沒有立即說些什么話,而是把劍原原本本的物歸原主之后。
平平靜靜的沒有掀開道經,只是把道經卷起來別在腰間的袋子里面,雙手放在膝蓋上,平直向前指著遠處的南皋城和南海。
在蘇弗的眼里,從來沒有所謂的南皋城,他的視線一直都在清晰的南海之上。
蘇弗很是平靜的說道:“有時候,總是有些千奇百怪的想法,暴露出來千百種不同尋常的神情。”
“只是我覺得一切真的理所當然,生而為人,帝國之內有著千萬種書籍,每一本書籍里面都是代表著一種思想。”
“即便身為帝國大儒的言正忡,都不可能把千萬種思想融會貫通,而我單單看了一種書,就可以有千萬種思想。”
“說起來倒是我的成就,一輩子就這樣簡簡單單的成就,在我看來,即便是有些心有不甘,又能如何。”
“世間萬事萬物,總有置身事外的存在,諸如你我看起來或許神秘非常,不過只是游戲人。”
“天地之間,再無我們可以留念的東西,自然而然性格沉斂到了極點,做任何事情都講究四平八穩。”
“帝國之內,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者眾,可他們到底不明白什么是孤獨,什么是寂寞。”
“只會整日無病呻吟,做出些貽笑大方的事情,現在或許無所察覺,來日發現,是否臉紅?”
這番話,是蘇弗有史以來說得最清楚而又最模糊,最長而又最短的一些話。
各種人看起來有著各種人的生活方式,只是有些觸動林亦,觸動到了林亦的真實。
因為正如蘇弗說的那些話一樣,他們都是游戲人,在萬事萬物之外,總是覺得格格不入置身事外。
林亦對這樣的話語感觸極其深厚,畢竟他來自不同的世界,現在的一切對他而言沒有親切感。
尤其是當兄長云乾離世之后,整座帝國,整個世家,和他真正有了聯系的人徹底消失。
他知道他回不去,可有兄長云乾和他共同來到這里,總是有著點點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