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旭覺得自己連一根指頭都動不了,全身都疼痛又麻木,他想睜開眼看,可是周圍似乎只是一片的漆黑。
在朦朦朧朧的之中,他好像聽到水流的響聲,這才記起自己原來是被逼跳進了黃河里。
“不好,娘和哥哥有危險!”
想到這里,趙旭身上驀地里生出了一股力氣,雙手一按,頭昏目眩的撐起了胳膊,身子跟著晃了幾晃,將眼睛閉上,使勁的搖搖頭,再看,原來自己是趴在河岸邊,腰部以下還在河水里浸著,身上露出水面的部分全是霜花和冰凌。
原來已經天明。黃河之水滔滔東流,身后是白雪皚皚的山巒,別的什么也瞧不清楚,他心里著急,再次努力起身,步履蹣跚的往往河岸上面走。
一步,一步,又一步,十多丈長的河灘,趙昶竟然走了有一盞茶的功夫。他覺得自己連喘氣的力氣也沒有了,這會也許一只螞蟻都能將自己給拱倒,他伸手抓了幾把雪塞進嘴里,雪水滋潤了喉嚨,肚子卻咕咕的叫了起來。
他站在河岸的高處遠眺,可這里是什么地方?離陜州又有多遠?離家又有多遠?
無論如何,自己是暫時脫離了險境。
趙旭性子喜動不喜靜,自小就喜歡跟著父親上山打獵砍柴,因此對這樣陌生的環境也不懼怕。他邊走邊辨別,只是雪深入膝,加上渾身有傷,肚子又餓,荒無人煙的,跋涉的十分艱難。
但是他告訴自己不能停,只要停住,自己可能就會倒在這白雪茫茫的荒野之中,再也起不來了。
眼前的景致清晰又模糊,眼睛總是想閉上,想瞌睡,可是趙旭告訴自己不能睡。不能。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看到遠處的山腰上似乎有一座破廟,趙旭打起精神,想廟里也許有人。
望山跑死馬,當趙旭到了廟宇跟前,已經徹底的走不動了。
他趴在廟門口的雪地里又是好大一會,心里有些失望。
這座廟四周的雪也很厚,沒有人打掃和踩踏的跡象,那也就是說,這里沒有人。
趙旭終于推開了斜斜倒著的廟門,廟門被他一推,吱拗轟隆一聲,從門檻上脫離,倒在了廟里。
這座小廟里到處都是蛛絲落網,廟里卻有一座高大的佛像,也不知供奉的是什么神人,灰絀絀的也看不清楚。
廟宇角落的位置有一堆灰燼,但是明顯是很早之前有人取暖的,還有著一堆蒿草,上面有人壓過的痕跡,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這里休憩過。
廟里沒風,比外面暖和,趙旭一步一步的挪過去,將自己往蒿草上一扔,很快的就睡著了。
這一場好睡,趙旭醒來,看到外面光線昏暗,身上有些地方疼的更加厲害,他掀開已經破爛的衣服一看,腰背的位置有著一大片淤青。
這時趙旭聽到廟外有什么動靜,他想站起來先躲著,可是起身之后,頭一昏,眼前一片漆黑,又一屁股坐了下來。
趙旭不禁苦笑:真是有野獸來了,自己也只能等著被吃掉了。
沙沙的聲音接近,情急之中,趙旭急忙的抓起了手邊的一根蒿草,他不禁感到悲哀:如果是猛獸,這蒿草又能起到什么防范的作用?
趙旭緊盯著門口,一會,一只連毛都看不清是什么顏色的小狗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