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得到老百姓的擁戴,因此他們的良好德行才被世人記載,流傳至今。
趙旭心里想著什么狗屁傳說不傳說的,人世間只要是人和人之間說話轉述一件事情,就有可能帶自我的情緒,話傳話變成以訛傳訛的多了去了,再有,書上寫的都可能是假的,你不是前幾天親口說前唐李世民要官員改各世家姓氏的排名嗎?遠的例如漢代的司馬遷,受了宮刑還要嘔心瀝血的寫歷史,最后激憤難耐,在《報任安書》里懊惱的來了一句“誰為為之?孰令聽之?”。
是,你司馬遷埋怨干給誰看啊、說給誰聽啊?可誰讓你干了,誰讓你說了!
“你說的事情太遠,我給你說個近的,”趙旭心里某處被觸動,跳下車從路邊拔了一棵草,又跳上車,手里捻著草桿說:“話說有個皇帝最喜歡聽戲,最討厭狗,這個皇帝有一個受寵的伶人叫敬新磨。有一天這個伶人在宮里被皇帝飼養的狗追趕,這個伶人急了,喊叫說陛下陛下,不要讓兒女咬人……”
普濟奇怪的問:“為什么說狗是皇帝的兒女?”
趙旭撇嘴:“這個皇帝喜歡伶人,和他們常開玩笑,沒大沒小的。”
普濟:“即便是這樣,這似乎也不妥吧?”
趙旭:“是啊,所以這個伶人玩笑開大了,皇帝就‘龍顏大怒’,拿著弓箭當下要射死敬新磨,敬新磨急忙喊道說我與皇帝是一體,殺不得。”
普濟又覺得奇怪了:“皇帝隨手的竟有弓箭在身上?‘一體’又是怎么說?”
趙旭揶揄的說:“皇帝就這德行。他當時也很奇怪,問怎么就你和我是一體了?這個敬新磨說,陛下,你的年號同光,天下都稱你為同光帝,你今天要是殺了敬新磨,同(銅)就沒有了光。皇帝一聽大笑,放了敬新磨。”
普濟聽的稀里糊涂,問:“什么同就沒有了光?”
趙旭忽然哈哈笑了起來,普濟越發的莫名其妙,趙旭笑了一會說:“因為你是出家人,沒頭發,基本不梳頭,不照鏡子,所以聽著有些不太明白。其實沒什么,這個伶人叫敬新磨,‘敬’通‘鏡’,鏡子是銅制成的,不磨不光,所以沒有了‘敬’,銅就沒有光了。”
普濟這才恍然,尋思哪個皇帝竟然這樣的荒誕。
趙旭也不愿再說,其實他說的這個皇帝就是如今的大唐天子李存勖。這件事卻是母親梅嫣兒曾講過的,而父親趙勛也給趙旭說過關于李存勖的一件事。李存勖有一次和伶人們在皇宮里唱戲,唱的高興了喊了“李天子李天子”,還是那個敬新磨,竟然膽大包天的搧了李存勖一個耳光,李存勖當時都愣了,敬新磨卻淡定的質問說天下只有當今圣人一個天子,你這個唱戲的是什么天子?李存勖竟然還笑了,夸敬新磨說的對。
當時聽父母講的時候,就當是單純的故事罷了,至于母親和父親是怎么知道這樣的事情,趙旭卻不甚了了。眼下再想,趙旭覺得凡事都不是那么簡單的。
說話之間,北都太原已經遙遙在望。
【注1:據《唐五代語言詞典》的釋義,不良為唐代主管偵緝逮捕的差役,也有身負劣跡污點者當差之說。其統管者為不良帥。】
太原城高堂邃宇,層臺累榭,光是城門外面就人頭躥涌,摩肩擦踵,一副繁華景象。趙旭和普濟沒打算進城,在外面休憩一下,購置了路途中需要的物品就上路。
普濟身上的傷還沒痊愈,多日臥車,此刻也想下來活動,趙旭和他進了一家飯鋪,要了面點吃了起來。這時猛然聽到一個雅間里傳出一聲爆笑:“瓦罐里養王八,越養越縮了!胡老三,你人瘦小,嘴里倒是能吹個大屁。從來人都說是七孔流血而死,哪有八孔流血而死的道理?”
“你倒是給老子說說,八孔是哪八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