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期對陰險卑鄙的“肖九”心里憤恨。但實際上這會就是想救人,又怎么能救得了?
張天豐看到王子期不說話,對王若熙說:“那個肖九來路不明,奸猾無比,我們且不可暴露了自己。”
來路不明,奸猾無比?王若熙聽了心里即難過又委屈——他若是奸猾無比,自己這些天和他一起算是什么?再想想自己和趙旭一路的艱險,現在卻是這樣的處境,眼睛一閉,差點流出了淚來。
趙旭就沒有指望王子期那些人來救自己,再說他們要是輕舉妄動,那么王若熙的安危就不能保障了。
王若熙如果有了不測,自己從太原到了這里,一路的心血豈不是白費了?
自己始終救的是王若熙,至于其他人怎么想,那由他們去,只要王若熙心里明白自己是什么樣的人就行。
源自于冰山上的溪流在前方匯集到了一條大河里,一直倉皇逃跑的那些龍蛇混雜的土匪們,在瘋狂的逃逸了一陣后,登時絕望了——只見前面沿著河岸邊,不知道什么時候集結著密密麻麻的回鶻士兵。
這些回鶻兵中有一個戴著金屬面具的人,他正冷冷的坐在馬上,看著遠處奔襲而來的契丹人。
這些回鶻人是在這里伏擊契丹兵!
這幾十個土匪陷入了絕望之中:前面沒有路,后面也沒有路,自己夾在兩個軍隊之間,該往哪里去才是活路?
這群土匪的想法,也是這時趙旭的想法。
契丹人越來越近,往前已經不可能,回鶻軍在靜候。左邊是大河,右邊倒是空地,趙旭幾乎想都沒想,騎馬往右手邊跑了過去。
那些土匪中有人的想法和趙旭的一樣,也拐彎跑,有幾個人卻跳進了河水里,一會就被水給沖的沒影了。
趙旭和這幾十個強盜跑了一截,發現那些肅立的回鶻軍人根本就沒有理睬自己,于是跑的慢了些,差不多覺得已經脫離了弓箭的射程,才停住,一個個都臉色倉皇。
這些穿著各式各樣的劫匪們本來就是以打劫過路的商販和行人為生,這下竟然也顧不得原本劫殺的目標趙旭了,他們看看趙旭后,就對他視若無睹,不再理睬。趙旭遠離著這些人,基本保持有幾十步的距離,即便他們又要對自己搶掠,那自己也能來得及跑開。
這樣,這幾十個人強盜從遠處看,就是一團,而趙旭一個人,就是一點,這一點和一團都遠離回鶻和契丹人,似乎就是在看熱鬧。
趙旭明白,這幾十個家伙真是要錢不要命的主。
他們并不是不想搶掠自己,而是覺得暫時沒必要。他們是想保存力氣,等一會干一票大的,那就是等回鶻和契丹人開戰,讓回鶻人和契丹人分出了勝負之后,他們再過去搶戰利品。
真是人為財死!
既然暫時彼此不構成威脅,趙旭就仔細的觀看回鶻人的隊列。
在河邊集結的回鶻兵悄無聲息,也不知道他們是什么時候行進到此,最前面是騎兵,后面是長槍兵,最后是弓箭手壓陣,那個戴著金屬面具的人騎著一匹毛發有些像綢緞那樣反光的黑馬,靜靜的站立在稍微高的坡地上。
在回鶻軍的后面,還隱約的站著一些人,這些人的穿著和兵士稍有不同,由于方位,趙旭也看不到他們是做什么的。
契丹人很快的到來,喧囂吵雜無比,和肅立的回鶻人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