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旭覺得世人以訛傳訛,認為幾個和尚小心翼翼,千里迢迢護送的東西肯定是寶貝,所以起了歹心,想據為己有,也是可能的。
“從吳越到涼州,穿過大唐,是捷徑,不得以,貧僧穿成這樣,請施主莫怪。”
“不怪,不怪,”趙旭本來想說既然路途這么艱難,你的兩個師兄還都死了,前路漫漫,你恐怕也會有性命之憂,你怎么不回去。但是嘴里問的卻是:“可以走了嗎?”
普濟說:“可以了,我之所以解釋,是因為咱們要同行一段,這件事瞞著你,我心里覺得不大好。”
是這樣嗎?你是害怕我繼著前面那幾個蟊賊,在半路上有了非分的心思,才早點將“寶物”拿出來讓我死了窺測的念想吧?
趙旭這會一門心思趕緊回家,至于這個萍水相逢的普濟怎么想,他根本不在意。再說,昨天他看普濟和那幾個人纏斗的時候動作迅捷,自己恐怕根本就打不過他,就那一本佛經要是真的有什么藏寶圖在里面,趙旭也沒那個搶過來的愿望。
難道普濟還怕自己到了人多的地方將他是個和尚的身份透露出去,好以此威脅?
這個吳越國的和尚!
不過一路上普濟再也沒有說話。
幾個時辰之后,兩人到了大路上,一路上也沒有遇到什么野獸,趙旭這下就將那桿長槍給扔了,而后用衣服將刀給裹了起來。他的靴子里還藏著一柄匕首,樣子像是個打獵的。沒一會就碰見一個鄉人,一打聽,普濟倒沒什么,趙旭心說真是麻煩。
原來,趙旭被河水沖到了黃河的另一邊,而陜州卻在河的南岸,要回去,就要渡過黃河了。
這幾天之中遭遇太多,上岸的時候昏頭昏腦的,后來又是在荒原里,這南轅北轍的倒真是沒想到。
普濟去涼州也要過河,兩人順著大路走,到了集市上,趙旭身上有錢,取出錢幣給自己和普濟買些面食吃了,接著就來到渡口,準備搭船過河。
黃河兩岸居民說話的口音差不多,問路說話的都是趙旭,普濟總是不吭聲,因此也沒人注意他們倆。
河水滾滾,兩邊河岸卻還有冰,趙旭回想這幾天的遭遇,心情十分沉重。
臨近過年,河岸邊等船的人很多,但船只有限,每次來了空的渡船都聽得喧嘩叫嚷,人頭躥涌,大家你擠我也擠。不過浦頭上倒是也停泊著一艘大船,但就是不載人,趙旭一問,聽人說那船只已經被人包了,有了雇主。
一會趙旭聽到叮當叮當,叮玲玲的一陣鈴聲,有好幾匹馬一路馳來,這些馬脖子上戴著的鈴鐺雪白無暇,倒像是純銀打造的一樣,后面還跟著兩輛馬車,馬車裝飾華麗,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
前面來的那幾匹馬每一匹都神駿高大,鞍轡鮮明,馬上的人一個個都膀大腰圓,穿著統一的服飾,腰中挎刀,當先的一個人大約三十來歲,身形高瘦,鷹眼高鼻,一看就是個厲害角色,他躍馬撒韁,就到了岸邊空閑著的大船那里,船上早就站著兩個人在等,幾句話后,這人跳上船,四下巡弋一番,而后又說了什么,下船返回了馬車跟前。
“這是太原王家的人。”
這時趙旭身邊有人低聲的議論,有人聽了就說:“怪不得這么大動靜,原來是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