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旭一驚,趕緊貓腰蹲在窗下,只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再說:“田悠!你太過分了!”
說話的是田蕊的母親郭氏。趙旭聽到郭氏說:“已經掌燈時分,你為什么還讓蕊兒去送那個牙門都校!是了,是了,你看出這個都校對蕊兒有意,你想促成他們,你,你……”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劉知遠未婚,我為什么不可以讓他們多接觸?”
這是田悠的聲音。郭氏怒道:“女大當嫁?那就要嫁給這個劉知遠?”
田悠:“知遠怎么了?有什么不好?少年才俊,還深得留守信任,前程錦繡,蕊兒和他,未必不是良配。”
“什么良配!知遠?叫的好親熱!田悠,你難道不知蕊兒的心思?”
“這話你不必說了。趙旭勾結匪人,雖不知死活,但即便活著也難逃刑罰,我田家的女兒怎么可以……”
這時又是“咚”的一聲,郭氏捶了一下桌面,叱說:“田家!你田家還有什么臉面不成?”
“我田家怎么就沒有了臉面?”田悠的語氣很平靜,郭氏更怒:“好,好,我問你,當初趙旭前來托你找縣令為曲沃白耀春求情,那白耀春出于義憤殺人,罪可罰,但情有可原,你已經答應,可否去見了縣令?”
田悠淡然的說:“自然是見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豈能不去?何況白耀春的事情的確事出有因。”
郭氏:“你去了之后,怎么給縣令說的?”
“你又何苦考究我?”田悠皺眉:“自古圣賢只將仁義作為最大的追求。我雖不才,但這也是我的目標。”
“我只問縣令,做什么有利于我們大唐?做什么有利于我們的社稷?做什么有利于我們的家族和個人?如果一個人為了追求自己的利益,只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那么上下互相斗爭,大唐就發生危險。而追求仁義則不然,從來沒有充滿愛心的人會忘掉他的親人,也從來沒有充滿道義精神的人會把他的君主放到腦后,那樣政和清明,百姓安居樂業,這是為政之道。”
“我就說了這些,難道我說的不對?”
“你說的對,很對,”郭氏問:“那結果呢?”
“結果?做事只管問心無愧,盡心就好,結果怎么樣,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
“你胡說!”郭氏猛地站了起來,朝著窗口走了幾步,趙旭急忙從窗口離開,翻身到了臺階下,郭氏在屋里大聲說:“你當我不知?你走后,縣令就將白耀春給放了!”
田悠:“哦,那倒是好事……”
郭氏:“縣令被你一通滿嘴的仁義說動,將白耀春放了,可是你下來又做了什么?”
田悠的聲音低了下去,說:“我做了什么?”
郭氏幾乎就是在咬牙切齒:“你又跑到縣令那里去了,又說了什么,結果呢?縣令派人將已經快到家的白耀春從半路上又給抓了回去,而后立即就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