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荊棘心大,很快便沉沉睡去,可吳幽卻輾轉反側,怎么也無法入眠。
她這些年當壚賣酒,雖說見了不少風浪,可正兒八經得罪白虎幫這種事情還是頭一次,閉上眼心中想著的,便是幾個幫眾倒在血泊中的模樣,始終靜不下心。
“他倒是睡得安穩踏實。”
吳幽瞧見李荊棘的側臉,幽幽一嘆,心中止不住的胡思亂想。
“若是這一場風浪能安穩過去,不如.....”
吳幽瞧著李荊棘,不知怎的,開始自艾自憐起來。
她自小便被逼著替父還債,艱苦過活。
一個女人,在這樣吃人的世道,想活的好些,尤其是不靠男人,必然是要吃許多苦楚的。
再大的風浪,這些年她都扛過來了,可今日卻不知怎的,忽然想尋個男人依靠。
也許不是因為想男人才想到他。
是見了他這般膽氣壯,豪邁仗義的漢子,才忽然想尋一個依靠吧。
吳幽臉頰發燙,又連忙將心中這點羞恥的苗頭掐滅。
自己已是年近三十,已是半老徐娘了,雖說尚未婚配,可怎么也配不上剛入江湖,不過十**歲的少年郎呀。
這般胡思亂想著,直到半夜,吳幽才逐漸睡著。
翌日,清晨。
醒來洗漱時,吳幽與李荊棘四目相對,想起夜里的胡思亂想,還有些臉紅心跳。
李荊棘卻沒瞧出她的異樣,吃過早飯,便和張三忍提議先下山,去酒肆瞧瞧情況。
“兄弟,自己小心點。
若是被白虎幫的人逮住了,咱們就直接跑路了,可沒人能救你。”
張三忍認真的交代道。
眼下還算有武藝的只有李荊棘,若他被抓了,剩下張三忍和吳幽,自然是不敢尋到白虎幫救人的。
“知道了。”
李荊棘倒也不見怪,接過老張遞出的斗笠,便直接下了山。
山坳口,小鎮中。
李荊棘折返回來,果然瞧見酒肆出了狀況。
原本大門緊閉的酒肆,被人直接踹開了,店里的桌椅板凳,酒壇柜臺都砸了個粉碎。
酒肆四周,還有些人在遠處觀望,攀談,卻也不敢靠的太近,生怕招惹白虎幫的晦氣。
“這酒肆老板娘是個好人吶,怎么就得罪了白虎幫呢!”
“倒是有些腦子,還知道提前跑路,聽說白虎幫在酒肆里死了好幾個人,幫主黃天虎大為震怒,若不是沒尋到人,估計連帶著酒肆掌柜都得死。”
“跑了好呀,跑得好!我前些日子還在酒肆賒了兩壇竹葉青,瞧這架勢,怕是不用還了。”
一群人站在遠處的早點攤處,一面喝著羊雜湯,一面沖著酒肆方向指指點點,壓低聲音討論著。
“一碗羊雜湯。”
李荊棘從懷中掏出幾個銅板,丟在桌上。
賣羊雜湯的老板用袖子在桌上一掃,掂量了一下銅板分量,喜滋滋的道:“客官稍等,馬上就給您做出來。”
待到一碗熱騰騰的羊雜湯端上來,李荊棘用斗笠遮掩面容,一面喝湯,一面豎起耳朵,聽著這些好事者的議論,想聽聽會不會有更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