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住李荊棘目光的,是個少年郎,他瞧起來也就十七八歲,比李荊棘大不了什么。
此人肌膚白皙,五官清秀,甚至比一些女子的還要秀麗,雖身穿尋常布衣服飾,可瞧起來,總有些鶴立雞群之感。
尤其是此人顧盼之間,那股氣度,若非出身富貴人家,是極難頤養出來的。
而且,除了這少年郎,他身邊還跟著幾個壯漢隨從。
雖說喬裝打扮的,也都是百姓模樣,可李荊棘能感覺到,都是狠角色,殺過人,見過血的那種。
喬裝打扮,出海行船,看來是有故事。
李荊棘飲了一口燒刀子,待到酒漿自喉嚨而下,火辣的感覺遍布全身,便收回了目光,不再關注。
這天下有故事的人很多,李荊棘雖好奇,卻不是每個故事都想見識。
他此行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登島,其他的事情,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行船拔錨,緩緩開船,離開了飛云渡口。
李荊棘安靜的等待行船抵達目的地,將剩余的燒刀子放回行囊之中,便靠在船艙木板上小憩起來。
可惜,這份寧靜并未持續太久。
“都給老子把錢財交出來。”
一道兇惡的聲音,打破了平靜。
聲音剛落,便有七八個手持兇器的壯碩男人,闖入了船艙之內。
“這是要做什么?”
有人認出,這些河盜的頭領,竟是先前擺渡的渡公。
“做什么?上了老子的船,算你們倒霉。
老子,乃是飛云渡有名的鬼閻王。”
河盜首領自爆身份,頓時讓客人們無比慌張,面色如土。
鬼閻王,在飛云渡一帶的確是極負兇名的河盜。
他手底下有七八個弟兄,都是入了品級的武者,專門靠劫海路為生。
這伙河盜的手段極為殘忍,遇上了他們,九死一生。
“我只是帶著女兒去見她娘親,怎么遭了河盜!”
“完了,完了,河盜大爺們,我真是身無分文,此刻已患了重病,是打算投奔親戚,去打秋風,尋錢財看病的。”
當瞧見這一幕,船艙里的客人們,心知不妙,頓時慌了神,亂作一團。
河盜提著刀威脅,有客人嚇得面色慘白,立刻依言照做,交出隨身攜帶的財物,只求破財消災。
也有船客哀求痛哭,直言身無分文,拿不出錢來買命。
“媽的,哭什么哭!”
患病的老人跪伏在地上,抱住河盜首領,鬼閻王的大腿,正痛哭流涕的時候,后者眉間挑起一抹煞氣,當即揮刀而向。
“噗!”
滾圓的腦袋掉在船艙里,鮮血灑了一地,老人的哀求聲,也戛然而止。
此景,嚇得許多船客越發膽寒,哪還敢討價還價,紛紛交錢財保命。
唯獨兩撥人,紋絲未動。
李荊棘自是不愿被劫的。
以他的性子,不劫旁人,便是很好了。
可面對這局面,他卻沒有挺身而出。
因為他注意到了,那位俊俏如娘們一般的少年郎,已攥緊了拳心。
而他身側,幾個喬裝的隨從,也繃緊了身子,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