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達和趙瑞祥兩人,望著李策之擠眉弄眼。
“這么多監生都在盼著你的成績,你怎么表現的一點都不緊張?”
趙瑞祥奇道。
聽說即將放榜,許多國子監學生,都來看看這位詩名初傳士林,一石激起千層浪的同窗。
而李策之反倒悠哉閑載的在書院屋檐下站著,雙手沒入袖口,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
“沒什么好緊張的。”
李策之笑了笑,開口道。
和之前的童生試考不同,這一次,他對中舉有十足把握。
老童生的饋贈,自身的積累,父親的保佑,還有燃盡的那一根文思香。
這些綜合起來,讓他寫出來的策論,哪怕是自己瞧了,也拍案叫絕。
雖不知是否能名列前茅,但中舉之事板上釘釘了。
“飄起來了?”
徐達和趙瑞祥兩人對視一眼,故意笑道。
他們兩人心中自是有些酸澀之感的。
雖是多年好友,可看著李策之即將一飛沖天,兩人卻仍在國子監混日子,自是難以平衡。
不過心頭酸楚,兩人都只是直來直去說出口。
不會真留在心里,去妒忌好友。
“你們這兩個家伙,與其關心我的科考成績,倒不如靜下心思多讀書。”
李策之認真道。
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關心自己才是正途。
把目光放在別人身上,反倒浪費的精力。
這份勸告,自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徐達不必說,本身就是出身望族,還是嫡系,吃喝不愁。
趙瑞祥自從被他帶壞,成親之后,愛上風月之事,也沒了以往對功名孜孜不倦的追求。
見兩人不以為然的模樣,李策之暗嘆了一口氣。
終歸還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啊。
他心中清楚,日后和兩人的關系,或許會漸漸疏遠了。
這不是主觀念頭主導,而是思想追求不同。
李策之自然是很珍惜同窗之誼,對兩位多年好友感情深厚的。
可他對功名的志向,和徐達,趙瑞祥這些隨遇而安的性子相比,要強烈許多。
可以預見的未來,三人在一條平行線上漸行漸遠,自是關系會逐漸淡下去。
說起來,這人生本就是如此,被經歷際遇推著走。
好友親人,伴侶兄弟,很多人都沒辦法伴你走一生。
有些疏遠的情感,甚至殘忍到需要在閑暇時回憶當年,才想起原來曾有這么多相交莫逆的好友,逐漸淡出自己的人生軌道。
李策之這些情緒,兩人自然沒察覺,仍勾肩搭背聊著天。
他自也是和兩位好友閑聊附和,嘴上沒表露半點。
忽然,安陸街口,人群騷亂起來。
只見有轎子緩緩行來。
這轎頂棗紅,儼然是官轎。
來者,自然是離陽縣府的父母官,陸縣丞。
他的出現,令許多前來湊熱鬧,看榜的監生學子們,紛紛行禮拜見。
李策之等人,自然也很快發覺,連忙行禮。
“不用拘泥俗禮,本官,就是過來看看。”
轎簾掀開,陸縣丞笑瞇瞇的走出來:“得知今日放榜,想看看你的成績,所以過來了。”
“學生惶恐。”
李策之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