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靜。”
莊客面色微沉,敲了敲木案。
吳明一驚,這才察覺到自己失態,不敢多言。
這是在州牧府衙,他雖是吳家望族少家主,也不得放肆。
“羅青山......七星壇匪首,在隴川府山中落草,靠劫道為生。”
莊州牧不怒自威,盯著他,淡淡開口:“吳御史乃朝堂命官,你是什么身份?他豈會與你攪和到一起?”
“你可知曉,誣陷朝堂命官,滿門皆要受到株連?”
聽到這話,李策之眉頭微蹙。
這位莊州牧的話鋒里,隱隱藏著警告的意味。
似乎......并不愿意處理吳家。
羅青山也被莊州牧態度所懾,有些遲疑,望了李策之一眼。
“說下去。”
李策之面無表情的道。
縱然今日州牧有所偏袒,憑手里證據,依然能讓吳家吃個大虧。
而且還有許慶師坐鎮,莊州牧想偏袒,怕也不敢偏袒太多。
“稟大人......我七星壇,早在數年以前,便被吳家老爺所籠絡。
成為吳家心腹,替吳家處理了許多不便出面的事情。”
羅青山跪在地上,咬牙道。
望族籠絡江湖幫派為己用,這幾乎是天下共識,眾人早已司空見慣了。
只是吳家藏的深,隴川府各方勢力,此前都不知曉七星壇是吳家的人。
“不止是教唆羅青山城外刺殺我。
三年前,吳家曾與隴川府裴姓商賈做生意,嫌裴姓商賈要價太高,便命七星壇之人將其殺害。
兩年前,吳家為了征城西檔口的地皮,殺了員外全家......”
李策之將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說了出來。
這些事情,都是吳家在隴川府所做的有違律法之事,當然,這些人身份不高,平時也算不上事。
眼下李策之一并說出來,只是為了點綴旁證罷了。
“吳御史,此事可是真的?”
莊州牧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疼。
李策之被刺,竟是還將吳家籠絡的人給策反當了證人,這件事情可就有些麻煩了。
實際上,但凡是世家望族,哪家沒有做過草菅人命,欺行霸市的事情?
在世家望族之人的眼里,一些平頭百姓,根本算不上是人。
跋扈張揚,本就不算事情。
但這是在民不舉官不究的情況下。
眼下李策之顯然是沒打算輕易揭過。
他是初中的解元,頗有分量,背后還有許慶師這位大儒撐腰,莊州牧想不管此事,都辦不到。
吳家屁股底下這一灘屎,怕是擦不干凈了。
“一派胡言。
李解元,我吳家與你李家確實有怨,但你也不該用這種方式,來誣告本官吧。”
吳道自然不會承認,反倒是在公堂上反咬一口。
“是不是誣告,看證據就是。”
李策之見他否認,倒也不著急。
證據確鑿,任吳道巧舌如簧,此事也不可能輕易脫身的。
證據?
一時間,吳家父子頗有些緊張起來。
他們這些年行事不算謹慎,李策之如此言之鑿鑿,怕是真拿了一些證據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