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內,趙百川仍在宴請賓朋,他居首位,高談闊論,揮斥方遒,說著日后趙家堡的發展,以及希望和天劍,霸刀兩個明州江湖巨擘宗門交好。
天劍,霸刀兩個宗門的長老,態度不冷不熱。
事實上,若非看在他背后之人的面子上,一個趙家堡,還不值得兩大宗門重視。
李荊棘被迎進廳堂,坐在末席。
他飲著酒,聽著趙百川一臉正氣凜然的,說要替明州江湖立規矩,伸張正義等話,臉上浮現一抹嗤笑。
坐了約莫半刻鐘,李荊棘站起來了。
“趙堡主,我有一事,想要請教。”
李荊棘舉起酒杯,面帶笑容。
趙堡主見他起身,微微一愣:“這位少俠,有事盡可問。”
雖然是個生面孔,但趙堡主所邀之人眾多,他也不知李荊棘是哪方勢力。
能入席,都不是尋常之輩,所以他的態度自然和藹。
“我想問......昔日張家幼子,張天雄是怎么死的?”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張家已經滅了二十余年。
有關張家的一切,早已在明州江湖鮮有人提及。
尤其是,在趙堡主的面前。
其實,當年張家滿門被滅,頗有蹊蹺之處。
雖說趙百川對外說,是魔教所為。
但若是有心人細細琢磨,也能發現許多破綻。
但真相不重要,沒人記得。
大家只記得如今在江陵府,有一座趙家堡,堡主俠義無雙,人脈極廣。
那些掩埋在歷史洪流里的真相,沒人會去提及。
李荊棘這話,犯忌諱了。
許多賓客琢磨出一些不對勁的意味,已是心里犯嘀咕了。
廳內氣氛,在一瞬間緊張起來。
趙百川的反應,比眾人預測要強烈的多。
他瞳孔深縮,面色陰沉:“你是何人?”
張天雄前些日子才死在他手上。
在此之前,可沒有人知道張家還有血脈尚存。
李荊棘這一句話,叫破的不僅是張家,說明......他了解內情。
“我是張天雄的故人,今天,是來討一個公道的。”
李荊棘手掌按在青冥劍上,認真的道。
張三忍再如何不濟,也是他在江湖里第一個朋友。
他死了,李荊棘覺得自己應該替他,把張家的公道討回來。
“公道?哪來的什么公道。”
趙百川面色變得極其難看,冷聲道:“今日是老夫壽誕,你若是喝醉了就,說錯了話,老夫不與你計較,立刻離席......否則.....”
趙百川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和氣的笑容已逐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森然殺機。
“也罷,既然你不愿給張家公道,我便親自來拿。”
李荊棘微微一嘆,拔出了青冥劍。
趙堡主這份偽善的模樣,用言語機鋒,是揭不下來的。
一月未曾出鞘的青冥劍,劍意飽滿清澈。
已醞釀多時,而今,拔劍出鞘,劍意沖霄,沖淡了壽宴的喜樂氣息。
趙家堡大喜之日,兇器現,眾人驚。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光寒十四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