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府的老管家有些于心不忍:“蘇家已拒絕了兩回,您再怎么說,也是五品御史,朝廷命官,哪有跪在門前求人的道理。”
吳道冷著一張臉,沒有理會老管家的話。
他吩咐著下人,將備好的賀禮盡數取出,顯然是根本不會打消念頭。
待到一切有條不紊的準備好,吳道即將第三次登蘇家的門,才緩緩回頭,望著這個伴了吳家三十年,忠心耿耿的老管家。
“喪子之痛,家族之患,老夫,不得不鋌而走險。”
良久,吳道輕嘆道:“若能將李家鏟除,莫說是跪在蘇家門前,求蘇老爺子相見,便是舍了老夫這條命,也是值得的。”
吳明,是他最看重的嫡子,從小就當做繼任者培養。
雖然這孩子養尊處優,難免有些跋扈,但大部分時候,吳道對他都很滿意。
可州牧府衙審案,他不得不站出來,攬下所有罪責。
原想著,便是花上代價,也要在李家將兒子撈出來。
誰知那李策之分外強硬,竟是見都不見吳家的人。
待到消息傳出,已是吳明的死訊。
剛接到兒子死訊,吳明大病一場,悲從中來。
隨后,便邀請隴川府另外兩大望族,錢家和孫家一同,打算商議如何應對李家崛起的事情。
原想著,能拉這兩尊望族,和吳家一同打壓李家。
誰知,這錢玉山和孫老爺子都是些人精,根本不愿沾染這燙手山芋。
無奈,吳明只能自己來,去求背后靠山,希望能借蘇家之手,將李家徹底除去。
“你不明白,老夫一定要除掉李家,不單單是為了報喪子之仇。”
吳道的臉上,帶著一絲凝重:“就算明兒沒死,這李家也絕不能讓他崛起。”
吳李兩家可是有著血仇,數代人的宿怨。
若李家還如以往一樣,日薄西山,吳道不會起殺心,也不會狗急跳墻。
但現在不同了。
那繼任的少年家主李策之,乃是大才之姿,而且尤為睚眥必報,絕不吃虧。
再任他發展下去,便真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那一天了。
屆時,吳家如何欺負李家的,到時候都要連本帶利的還回去。
吳道絕不能接受這個局面,所以一定要趕在李家未成氣候之前,將其滅掉。
說完,吳道拍了拍老管家的肩頭,拂袖而去。
他帶著賀禮財寶,登上了蘇家的門。
百年蘇家,乃是真正的世家之門。
蘇家祖上,曾有開國功勛,被封為國公,位高權重。
有這層關系,蘇家世代有封地,可豢養私軍。
古語有云,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同為國公世家,有些世家能一直維持鼎盛,甚至能更進一步。
有些國公世家,則因子孫后代不爭氣,反倒有跌出世家行列,淪為望族的可能性。
蘇家的后代還算爭氣,已傳承了數百年,依然能量龐大,是貨真價實的世家門閥。
光是依附在蘇家背后的望族,便有六家之多。
吳家,正是其中之一。
今日,是吳道本月第三次登門。
望著恢宏府邸前那塊百年蘇家的燙金牌匾,吳道深吸了一口氣。
“望族吳家,家主吳道,前來拜見。
還望通傳,老夫求見蘇老爺子。”
他和顏悅色的對著蘇府的管家請求道。
宰相門前三品官。
這蘇府的管家,便是吳道都不敢怠慢。
他一面說著,一面毫無煙火氣的從袖口遞出一塊銀錠。
蘇府管家掂了掂重量,笑逐顏開:“吳大人稍候,我這就去通傳。”
“只是,近些天老爺子都不曾見客。
您已來了兩次,這次說不準,還得吃閉門羹。”
管家面露難色的說了一句,才轉身進去通傳。
蘇府,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