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只求安居,鬼神出沒,當由能者誅之,護佑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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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而化之,最穩妥貼。”
關于這份《鬼神論》,李策之一共寫了一千三百二十字。
力透紙背,構思精細,無一字贅筆。
最為難得,是他提供了切實可行的安民定國之韜略。
而不僅僅是空中樓閣的紙上談兵。
待到墨干,他隨意捏著考卷走出文圣苑,毫無患得患失的惶恐。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篙人。
經歷了數次決定命運的科考,李策之早已駕輕就熟,加之自己的自信,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都未曾憂心過成績。
科考完畢后,三天時間,李策之呆在神都,便是和一些皇黨學子飲酒作樂。
如果沒有意外,這應當是他最后一次科考。
這一年來,連考三次,李策之心中,也積攢了不小的壓力。
如今考完,倒是頗有如釋重負的感受,所以罕見的與眾人縱情享樂了起來。
往年春闈放榜,需到科考結束之后的十天時間。
可今年的科考放榜時間,卻要提前許多。
僅三日功夫,呆在文圣苑,整理考卷,校正排名的大儒們,已整理好了一份榜單,交予文宗姜遺恨。
姜遺恨過目之后,留了兩份策論,在木案之上,舉棋不定。
一份,是李策之所書的《鬼神論》。
而另一份,則是李天都給出的定國安民的策論《黎民論》。
兩人關于治國的思路相近,但在細微處,仍有差異。
李策之所寫的《鬼神論》,關于百姓管控方面,較為溫和,采取教化之策,徐徐圖之,讓百姓逐步適應鬼神存在。
而李天都則是更為冷酷嚴苛,《黎民論》中,對于如何管控百姓,近乎提出了豢養的法子,姿態有些過于高高在上了。
姜遺恨伏案細思,手掌虛托起兩份策論。
當他的手掌接觸到策論之時,這兩份策論,都開始散發出淡金色的光澤。
這是文運顯化的效果。
兩份策論交相輝映,照映的整個屋內都金光閃耀,竟是誰也不遜色于誰。
“這兩份策論的文運,當真是難得一見。
竟都達到了鎮國的檔次,今年出了兩個好苗子,說起來,都是李家的人。”
姜遺恨手指輕叩在木案上,眉頭微蹙。
他為難的,自然不是該不該收入榜單。
這兩份策論,進士提名完全不用多說,甚至在往年會試科考,能出現一份鎮國級別的文運策論,就足夠拿到會試榜首了。
可偏偏,出了兩份,還文運相近,思路相仿。
這可就不好分出高低了。
“罷了,這難題,還是交予陛下處理吧。”
思索了很久,姜遺恨緊鎖的眉頭緩緩松開,差人將金榜題名的名錄,送進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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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策之正在客棧中飲酒。
隨他一道,從明州來的皇黨舉子們,都在客棧等待。
這些人,自然是沒有李策之這般輕松愜意的心思。
馬上便是放榜了,除卻對自己極有自信的考生,其他舉子們,大都心神不寧,憂心忡忡。
這一點,便是朱元也不曾免俗。
雖說,他的文運和才氣,在諸多舉子中,也是上乘,但即將揭露進士榜單,心頭難免還是會有患得患失之感。
“李兄倒是坐得住。”
朱元瞥了一眼自在飲酒的李策之,苦笑起來:“以李兄的才氣,自然是不需為中榜擔憂。
但外頭現在都在傳你和明王世子的事情。”
“甚至,已有人下注,賭你和明王世子,這次科考成績高低。
李兄就一點兒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