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兩人緊扣的雙手,卻再沒松開過。
“我剛剛想起,若你娶我,入贅李家,就得改姓了。”
李茹眨了眨眼,帶著盈盈笑意:“屆時,你就不能再叫楚白,得叫李白了。”
“恩。”
楚白自然猜不到她為何會發笑,只是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
祠堂里,作為老父親的李朝歌,瞧見了這一幕,老懷欣慰。
“真不愧是我女兒。”
李朝歌對于女兒的舉措,高度贊揚。
能主動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本就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情。
若李茹不是他教大的,而是尋常民家女,怕是沒有這份膽量和勇氣。
“終歸還是我教得好。”
一念至此,李朝歌不由沾沾自喜起來。
但很快,他眉頭又蹙了起來:“茹兒的終身大事,終于是有了些進展。”
“只是,荊棘這臭小子,不知怎么樣了。”
雖然老二長時間離家未歸,但作為父親,李朝歌還是心心念念這個二兒子的。
.......
.......
圣門,竹屋旁。
李荊棘抱著青冥劍,倚靠在地上。
在江湖的這幾年,許多少年意氣,熱血初心,仿佛都被消磨干凈了。
如今的江湖,和他當年在南山村的臆想大相徑庭。
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當真讓人不痛快。
這些天,他甚至會想,若是當初沒有踏足江湖,或許,自己還能開心些。
還能,繼續保留對江湖的美好臆想。
只不過.....便再難遇上這些人了。
他閉著眼,腦海中想起了很多人。
替父親償還賭債的酒肆掌柜吳幽。
那個貪生怕死,卻最終死于仇殺的老江湖張三忍。
以及,張三忍那個虎頭虎腦,同樣對江湖充滿向往的孩子。
死于他手中的趙百川,親自領他進府的趙家公子。
......
無數張面龐來回交錯,最終浮現在他腦海中的,是一個喜歡穿紅衣的女人。
“不知她怎么樣了。”
李荊棘睜眼,心緒紛亂,再難平息。
前些日子,正氣宗再次率明州諸多宗門合攻圣門。
眼下,形勢岌岌可危。
墨青語已率教眾去平息戰釁。
可惜,他雖已晉入了上三品,卻對這種層次的斗爭幫不上太多忙。
只能被安排留守坐鎮圣門。
希望......墨青語能平安回來吧。
不知不覺中,李荊棘對這位魔教教主,倒是多了幾分擔憂。
“鏘。”
青冥劍出鞘,李荊棘望著如鏡面般光潔的劍鋒,怔怔無言。
當年,他便帶著裴鈺前輩的一本劍法心得,一把劍,躊躇滿志的闖入了這江湖中。
而今.....卻因瑣事過多,牽掛過多,未能如愿,繼續追隨裴鈺前輩的步伐,去他游歷日志中的其他地方瞧一瞧。
“還有......師傅。”
李荊棘沉默的取出那張早已失去靈氣的符箓。
這些年,他已閱盡大離王朝縣志地圖,仍沒有找到廣陵山在何處。
不知,當年收他為徒的瘸腿道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兩人,何時才能有再見的一天?
千頭萬緒,讓李荊棘睡不安穩。
他只能抱著劍,仰頭望這孤月與繁星,以求平和心境。
“許久沒回家了,若是.....這次正道之亂平息,得回去見見母親。”
李荊棘想著,一夜無眠。
七夕,鵲橋,牛郎會織女。
孤月,繁星,暗夜伴荊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