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垂垂老矣的太子,安靜如雞的在此恭候,不由眉頭微微蹙起。
“父皇在皇陵祭祖,我身為皇室宗親,又是太子,自當陪著父皇,一同祭奠祖先。”
太子曹光,低眉順目,開口道:“為何.....父皇近幾年祭祖,不讓宗親同行了?”
“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情。”
曹辛面色微沉,冷聲道。
他此番話語,已隱現怒意。
曹光當了六十幾年東宮太子,深諳父皇脾氣秉性。
此刻,連忙跪伏在地:“父皇勿怪......不是兒子僭越,而是,宗親們都沉不住氣了。
荒境動蕩,妖鬼橫行。
如今國內局勢不穩,烽煙四起,為何,父皇不派人平叛?
神武衛人手應當充足,至少,要維持基本的穩定吧?”
“太子在教朕,該如何治國?”
曹辛眼神微瞇,臉上倒是挑起了一抹笑容。
只是這笑容,有些冷。
“兒臣不敢。”
曹光見了父親的眼神,只感覺渾身發涼。
原本被宗親擁躉,推舉前來試探陛下的勇氣在一瞬間徹底消散。
望見太子跪伏在自己面前,沒有半點儲君之像,曹辛的心頭,既有辛辣的不屑,也有惱恨和失望。
“哼。”
他袖袍一揮,拂袖而去,連跟太子多說一句話的耐心都欠奉。
最初,曹辛即位那些年,的確是將太子當做接班人來培養。
彼時,神使高高在上,統御荒境諸國。
各國皇室,都逃不過神使控制,被下了血脈烙印,無法修行。
不能晉入武道和練氣高階,便是權勢滔天,也只是一介凡人,有生老病死,輪回往生。
所以,那時的曹辛,是打算讓曹光即位的。
可自從,獲得人皇精魄,打破了體內血脈烙印的限制之后,曹辛的心態就發生了變化。
他壽元悠長,再不是人生匆匆不過百年的凡人皇帝。
他,要秉承人皇遺志,做一世皇帝,親自帶著大離王朝崛起。
自然,也不再需要什么接班人,來繼承江山社稷,取而代之。
說實話,曹辛的心頭,對皇室上下,都極看不起。
這些宗親,國戚,雖和他有血緣關系,卻早已淪為被豢養的蛀蟲。
已沒有半點銳氣,加上他們體內,仍流著被神使禁錮的血脈烙印,無法修行,宛如廢人一般。
在曹辛看來,這樣的宗室,已沒什么保留的價值。
日后,待他大破大立,讓大離王朝崛起,成為荒境第一強國。
自然會重新播種,生育后代。
而那些后代血裔,才是大離皇室,真正的新生血液。
太子曹光,目送著父皇遠去,拳頭微微攥緊,很快又松開。
“該死的老東西!”
曹光惱恨的罵了句。
事實上,盡管皇帝嘴上沒有說什么。
但不管是他,還是宗親皇室的其他成員,都能感受到曹辛對他們有意邊緣化的態度。
眼下王朝亂象四起,宗室們人心惶惶。
許多宗親并不愚蠢,已猜到了皇帝,應當有些旁人不知曉的底牌。
可皇帝卻根本不搭理這群宗親了。
甚至太子,也完全不受待見。
曹辛打算做獨夫。
日后,自行生育不受血脈限制,可以修行的皇室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