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很快在場中豎起八角籠,這是歐美地下拳賽的規矩,進入八角籠,只有一個能活著出來。
十分鐘后,八角籠中,雙手被牛皮繩死死綁在身后的陳四慎,站在我的對面。
周圍全是一片“殺了他,殺了他”的叫喊聲,我突然才明白,便衣臥底生涯不光是先前我遇到的嘻嘻哈哈,陰差陽錯,更多的是需要付出生命的殘忍。
只是我怎么能打死陳四慎來完成這個任務?可是不打,顯然這是丁補之一伙對我的考驗,我好想問問對面的陳四慎,這個每次遇到都會發根好煙給我的同事,我該怎么辦?
眾目睽睽之下,我跟陳四慎除了緊緊看著對方的眼睛,什么話也不能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圍的喧囂聲越發的嘈雜,陳四慎說了句:“動手吧!”
我的拳頭使終無法握起來,我的余光看到丁補之身旁的人,已經拿出了手槍。
我從來沒有想過死亡,哪怕我當了幾年兵,也只是在訓練場上度過的,匆匆忙忙的到派出所做便衣,以為只是收個風,逮個小賊,破了幾個案子也是誤打誤撞的輕松搞定,這讓我一度以為,這是個很好玩的職業,直到這一刻,我渾身冰冷的站在那里,我需要打死我的偶像才能活下去,我這才明白,這是個什么樣的工作。
“大頭文,我去你M的,”我一聲怒吼,準備轉身沖出牢子,能拼一個是一個,哪怕是死,我也認了,因為要我活生生打死戰友,我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我還沒來得及轉身,一聲槍響,陳四慎焦慮的眼神一下子平靜了,他的胸前冒出一股鮮血,蔣木木右手持槍站在我身后,她開槍打死了陳四慎,讓我剛才的怒吼變成了開打的征兆。
蔣木木冷冷的說道:“比賽開始了,就別浪費時間了。”
我憤怒的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陳四慎最后的眼神是在叮囑我,忍住,堅持下去。
“你怕我打不過嗎?你這是看不起我,”我在籠中咆哮如雷。
蔣木木打開籠門,摸摸我的臉:“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把我們的陳警官,扔下海喂魚,”丁補之說完,轉身去招呼大家看比賽了。
很快,場中就被清理干凈了,剛才殺人的一幕仿佛沒有發生過,只有我隱隱作痛的心告訴我,我失去了一位戰友。
蔣木木說的比賽是香港馬會今年的國際賽馬總決賽,這才是丁補之召集這些人的目的,他們在賭外圍,賭注大得驚人。
俗話說,十賭九騙,精通騙術的人往往都精于賭術,不過今晚的比賽,考究的是這些人的眼光,馬會的決賽,還不是這些人能操縱得了的。
丁補之組織的外圍賭馬,除了接收在場的玩家賭注,也接收場外的賭注,并且今晚贏得最多的人,將成為他們新一屆的話事人,統管歐亞地區許多的地下錢莊和賭場。
我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看著大屏幕上熱鬧的現場直播,小組賽第一場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十六匹賽馬已經入閘了。
“幸好不是賭撲克和麻將,不然就變成了賭王大賽了,”蔣木木這是在刻意討好我。
我也沒心思去細想這個女人到底要干什么?盡管這幾天她對我很好,甚至能感受到幾分真情,可從她開槍的那刻開始,我就知道,這輩子我一定要完成的一個任務,就是親手為她戴上手銬。
“你有多少籌碼?”我輕輕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