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江城,夜晚已經籠上了寒霧。
但江北山珍城,卻依然呈現出火爐城市夏季的熱情。一片片露天餐館連成一片,江城人親切的稱其為“靠杯酒”。即使不露天的餐館,也要裝修成最原始的風情。
擼串,喝酒,罵臟話。因為只有在街頭酒館,江城人才能盡情的釋放出世代相傳的情懷。
特別是這片江北山珍城,它是國內中部地區最大的山珍海味品嘗之地。每天從這里進出的貨品價值,都是以百萬為計量單位的。
“來,干杯!”
酒席上,東道主段建新興奮的舉起酒杯,和其他人挨個敬酒。嚴勇為笑得很興奮,曹凱笑得同樣興奮,保安課的周課長更是爽得嗷嗷直笑。
楊課長也只得帶著遷就的笑容,抿了一口白酒。不過面對滿桌的豐盛菜肴,他卻無從下筷。
作為政法學院碩士畢業的研究生,老楊多少有點書生意氣。說白了就是矯情。在這個人不如狗的年代,他可以容忍這些人毆打同事,卻不能接受他們吃山珍海味。
“老楊,吃啊?”曹凱見楊課長在發呆,給他夾了一個“鹽老鼠”放在了盤子里。
楊課長看了一眼“鹽老鼠”那猙獰的面孔,覺得胃里一陣泛嘔。好在他并沒有失去風度,扯了一個合適的理由:“我是過敏體質,大家不要介意!吃點素的就行。”
但段建新聽了這話,好像被傷了自尊心一樣,重重的放下酒杯。嚴勇為也忍不住說道:“唉,請你吃個飯,你總得給點面子啊?”
“哎呀,強著吃一口!是個意思……”曹凱也勸了一句,夾起那個鹽老鼠就往他嘴里塞。
楊課長依然帶著遷就的微笑,扭過頭:“我是過敏體質,真的不能吃這些。給我點碗素面吧。”
“吃一口咧?這些東西平時吃不到的!”周課長在一邊大口嚼,一邊不清不楚地說。
楊課長還是帶著遷就的微笑,說道:“過敏體質不能吃刺激性食物,請大家諒解。”
段建新終于忍不住說道:“哎呀不吃拉倒不吃拉倒!好心當了驢肝肺,我們自己吃。”說這話的時候怒發沖冠,好像老楊當眾扇了他一耳光。
老楊也懶得和這些人計較,自己又點了一碗湯面,還烤了點素菜,坐在一邊自斟自飲。段建新他們也果然不再理會老楊,大吃大喝,高談闊論。
“瀟灑嘀鍋鍋!”
“喲~喔~哦——!”
“哈哈哈哈哈哈嗝——!”
“過得倒癮哪——!”
段建新他們在這里大聲吼叫,是不會有人指責不文明的。因為其他酒席上的人也在叫,這里傳承著江城老祖宗最悠久的歷史文化。
“老子屋里幾處的房子!……唉——!”
“老子一個月賺幾十萬!……唉——!”
“老子每個星期睡六個姑娘伢,星期天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