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你喜歡升官,我就讓你最后一次品嘗快馬奔騰的感覺。”
外頭聲音傳來,李跡掀開車簾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微嘲,用看著可憐蟲的目光看著他。
方褐看他的目光也猶如臉上那般傷疤般猙獰,恨不得上去跟他拼命,不過知道自己現在是魚肉而對方是刀俎,他才認命,微微低頭,像是掙扎了許久,才咬牙道:“如果我說出當年審那件案子的其他人的情報,你能讓我活下去嗎?”
李跡眉頭微微一挑,沉吟了數息的時間,才道:“可以。”
“那你湊過來點。”方褐的聲音有些低沉,汗水幾乎要糊了他的眼睛。
李跡皺著眉又想了一會兒,確定這個手腳都被捆住的老胖子,無法再對自己產生什么威脅,就算有花樣也玩不出來,才放心地靠近了他,把耳朵湊了過去。
方褐的眉宇微微抽搐著,臉色越來越僵硬,身體不自覺的微顫著,瞳孔收縮又放大,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
他不知道對方要帶自己到哪里去,或者是直接策馬撞在哪里從而造成車毀人亡的案件現場,但作為一個刑部官員,他有屬于自己的氣節,他不允許自己在一個罪犯的手中任由宰割。
他打算用自己的牙齒咬斷這少年的脖子。
很可笑么?不,他很勇敢。
這是一個刑部從法官員應有的膽魄,從他們走上這條道路的時候,就不斷聽到前輩對他們這樣說。
只是這勇敢并沒有讓他如愿地展現出來,老人的表情驟然一僵,如雪地里被凍住的冰雕,張著嘴巴發出呃呃的怪聲。
他艱難地轉過頭,看著面無表情的少年,反手握刀,插進他的后背上,匕鋒毫無阻礙地順利深入肉里,就像刺豆腐一樣快,可見這一刺用了多大的力道。
他不明白,眼睛瞪大到了極點。
“方大人,我連你早年的事情都知道,你那些所謂的情報,對我而言又算得了什么秘密呢?”少年的聲音就如外面的雨一般冷。
老人喉嚨里再次發出古怪的聲音,卻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似乎真的是免不了一死了。
想到自己要死,老人嘴唇顫抖,仿佛看見自己站在了田里,金黃色的小麥中有一個半頭雪白的婦人,一對牽著幼童的年輕夫妻,笑著看他。
人之將死,他噴著血沫大吼一聲,猛地挪動身體朝李跡撞去。
李跡一肘擊在他的脖子上,將他狠狠地砸趴下去,然后迅速拔出匕首又是一刀下去,鮮血濺得老高。
一刀又一刀,不停地捅著。
血染紅了他的衣裳。
血濺滿了整間車廂。
伴隨著刀鋒與肉交磨發出的哧哧聲,在不知多少刀下去之后,老人的眼珠子終于凝滯不動了,意識定格在那片金黃色的麥田中。
李跡滿手滿臉都是血,眼睛里映著深深的鮮紅色,坐在方褐倒下的身軀旁,看著自己的鮮紅手掌,開心地笑了出來。
方褐趴在車廂里,死不瞑目,視線一直望著車廂內壁的某處角落。
李跡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頓時了然,慢慢地往里挪過去,手指頭頂住了角落壁上的一處凹槽。
用力往里一摁。
在他全力的摁動之下,凹槽陷了進去。
車廂晃動越發劇烈,車外的馬匹發出了驚恐的嘶鳴。
老人恐怕到死也想不到,李跡居然會知道這個裝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