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小廝溫和有禮的聲音:“客官,現在結賬嗎?”
他急忙以此為借口落荒而逃。
柳綺看著他狼狽奔出包間的身影,笑得也差點在地上打滾,算是回報了李跡之前笑她的仇。
等笑夠了之后,她才坐直了身子,轉頭看向那扇被流光簾布遮住的夜窗,輕輕說了一句:“你說的沒錯,這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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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很深了,洛河醫莊里挑著昏暗的燈火,李跡上身**地坐在越晗雪房間里。
“疼疼疼……輕點啊,你這樣會擦留疤的你知道?”
越晗雪裹著襖子坐在他背后,正給他小心翼翼地上藥,聽到這話后,微微一怔,然后說道:“真的疼嗎?我已經很輕了。”
李跡痛苦得表情如同在擠眉弄眼般滑稽,憤怒地道:“當然疼啊!林旗可是個二境修行者,他留下的傷口會不疼就怪了,如果那時他用的是真的鞭子而不是腰帶,估計我會要脫層皮。”
越晗雪沒有理會他的憤怒,平淡說:“我記得你曾經跟我吹過牛,男人身上要很多條傷疤才好看。”
李跡瞪著眼睛說道:“我吹過這種牛?肯定是你記錯了,你平常都懶得記東西,怎么可能記得我自己都忘了的話。”
越晗雪沒有與他斗嘴的興趣,上藥涂抹貼布,然后又重新揭下再上藥,以她的醫術而言,這種皮外傷只要來回上幾遍藥便可,連包扎都不需要,事后也不會留疤。這是李跡要求的,與林旗的交戰中他其實受了輕傷,身上好多條鞭印,如果江捕頭那時懷疑他并脫他衣服檢查的話,情況就麻煩了。他不能讓別人看到他身上有受過傷的痕跡從而產生懷疑。
結束之后簡單收拾了幾下,越晗雪依照往常去喝了壇烈酒,然后準備睡覺。
李跡即將走出她房間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道:“蘇秦如果明天過來的時候我在幕人府,你就跟他說,最近盡量不要露面,刑事府的人已經把林旗的死懷疑到他頭上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柳綺可能會來找他。”
越晗雪稍加思索,好奇問道:“他本來就是被刑事府重點通緝的對象,再背上一樁命案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說,是因為柳姑娘來找他,他才需要回避,這是什么原因?難道她要親自來抓蘇秦?”
李跡見她平日里不想事,一旦開始思考果然比任何人都要聰明,便笑道:“我今天和柳綺那丫頭聊過了,我給了她點建議,雖然不確定是她會不會決定親自來抓,但對于蘇秦個人來說,那絕對不會是件好事兒。”
“看來又有個人被你害慘了。”越晗雪說道。
李跡聳肩,無所謂地道:“以防萬一嘛,萬一他恢復了獸魔身卻反悔賴賬怎么辦?有柳綺盯住他,就算到時候跑了也總有一天能抓回來。”
醉意上來的越晗雪還沒等他話說完便把他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