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羊頭自然不是真的羊頭,只是張和真人皮沒多少區別的面具而已,做工相當精良,頭上還有兩根彎彎的羊角,雙肩覆金甲,雙手纏紅絲,背后掛紅披風,腳下飛行的紅色雙刀在洛河上如閃電一般掠過,從對岸往這邊而來,所過之處冰面無不破裂地冰晶四濺,聲勢極為驚人。
李跡愕然地把頭收回來,問道:“那莫不是今年剛剛掉出天下前十的雙刀羊魔?”
尸老頭點了點頭,說道:“是他沒錯,那對名為翹頭的雙刀是天下獨一無二的,據說是以千年雪山上的堅冰雕成,因染血過多,血絲滲入冰層里將其染成紅色,這對雙刀才成了血紅的殺人刀,雙刀羊魔成名這些年里,不知用這對刀撬了多少人的頭顱,因此取名翹頭。我曾經在秦國見過他一面,當時他還是個拿錢取命的殺手,尚未進天下前十五,后來被商鞅的刑法令驅逐出秦國,這么多年來,殺人技術想必更有精進了。”
李跡疑惑地一邊從車窗看一邊問道:“這大冷天的,他在洛水河上飛干什么?這是要殺誰去?”
尸老頭淡淡說道;“他明顯是沖著洛州城的方向來,或許是去找搶了他位置的蘇秦去了。”
李跡臉色一變,說道:“蘇秦并不在洛州城,如果他找不到會不會……”
尸老頭嗯了一聲,說了句有可能。
見到李跡驟然間白得跟冰雪似地臉色,尸老頭皺了皺眉,拍了下他的肩膀,說道:“你擔心什么?也不想想洛州城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天下第二城,他一個天下第十一就可以進去隨意殺人了?當初蘇秦不也是這么囂張么?結果最后還是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他來過,你不用理會他就是。”
李跡瞇了瞇眼,并沒有像老頭兒一樣這么樂觀,若這位大魔頭真的是為了殺人而來,那么會尋到這兒來,肯定是不知曉蘇秦的行蹤,只是打聽到他是洛州人才會來,如果見到從洛州城里出來的人,或許會找上門來問幾句,到時候自己這些人可就不只是過路人這么簡單了。
果不其然,踩雙刀的羊魔先前是從河對岸那邊順河而下,在看到了對岸這邊官道上的五輛馬車后,就硬生生地改變方向從河對岸往這邊掠來,方向直沖最前頭的馬車,外面的車夫肯定也是看出來了所以才會停車,不過是幾個呼吸間的功夫,雙刀羊魔已經將要越過河水了。
李跡黑著臉看向尸老頭,臉上的表情明顯地寫著你先前的話是在放屁,尸老頭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老不知羞地說道:“是我算錯了,正月初四果然不是個出行的好日子,才走了多遠就遇上這么個麻煩。”
李跡嘲諷地說道:“那可是天下第十一,我說師父,咱們還是回去吧,等看了黃歷挑個好日子再出來,今日的確不宜出行。”
誰料老頭兒卻是不屑地說道:“第十一怎么了?老夫當年可是第八,厲害了不止一個檔次。”
李跡聳了聳肩,說道:“當年厲害有個屁用。”
尸老頭瞪大了眼睛,怒道:“你的意思是老夫現在很沒用?”
李跡很無辜地說道:“我沒有這么說啊。”
尸老頭氣急,剛準備用實際行動證明給這個膽敢看不起自己師父的臭小子看看,突然反應過來,冷笑一聲,說道:“想騙老夫出手,沒門兒!”
李跡很無奈地說道:“這里就你最厲害,你不出手誰出手?”
尸老頭兒瞇了瞇眼,看向車外,淡淡說道:“先前你不是好奇我們這位車夫嗎,接下來你就會見識到為什么我會說他是怪人了,怪人,往往就是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