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跡表情一僵,“姑娘?”
越晗雪嘆氣道:“居然這都看不出來,你不是覺得她個子矮,腳步不像武夫嗎?再聽她刻意壓低的聲音,不是姑娘是什么?”
李跡的臉上寫著我不信這三個字,黑著臉說道:“這就能看出來是個姑娘了?他的長相是有些娘沒錯,尤其是那對眼睛還是雙眼皮,跟對蓮花瓣兒似的,但這脾氣,嘖嘖,比柳綺那丫頭還可怕啊,如果是男的就能理解他對我沒好臉色了,定是垂涎你的美色所以嫉妒我,你說他是姑娘?好吧,我承認自己沒有帥到讓小姑娘一見傾心的地步,但也不至于人見人罵吧?”
越晗雪幸災樂禍道:“還不是你亂說話,非說人家是靠親戚才當上將軍的,一些性子要強的小姑娘聽了能不生氣?”
李跡一臉受打擊的傷心樣。
……
……
將軍府的主院里,呂靖和尸老頭對桌而坐,身后站著剛剛進來的小將。
呂靖的面前放著一張羊皮地圖,上面標注著秦國全部的疆域和各關口的守衛情況,呂靖手指不斷地在其中一個個關隘點過,分析道:“既然此次入秦是秘密行動,那么中途便不可經過任何有秦兵的關口,從函谷關直入秦川,想要避開那些關口到達咸陽,唯一的路便是過子午峽深入秦川的草海腹地,但這條路曾經通往道德宗的宗門所在地,雖然后來道德宗滅了,但余下的一些道德宗弟子都成了游寇在那附近出沒,而且這條路到咸陽,必須要經過白雪劍宗,那么也就是說只有兩個選擇。一,避開秦兵選擇面臨道德宗余孽和白雪劍宗的阻攔;二,鋌而走險聯絡當初商鞅教授尚在時的一些下屬,借助偽裝直走官道入咸陽,除此之外,沒有第三條路。”
尸老頭手指揪著自己下巴長的雜胡,神情嚴肅,看著地圖沉吟片刻后道;“商鞅以前的那些部下,在他死后基本也都受到了牽連,要么發配邊境要么降級,他們能提供的幫助實際上不多,再者當年商鞅的死敵秦相如今勢大,在秦國基本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也不能保證誰已經投靠了那邊,秦相一旦知道我回來了,定會派出無數的死士來暗殺,同時也會令我的計劃打草驚蛇,所以走草海腹地是最好的選擇。”
呂靖手指點著桌面沉聲道:“我也是這么想的,只是走這條路,我就不能派騎兵沿路護送你們了,草海腹地地形奇特,進去了就很難出來,且非常適合伏擊,那里既然遍布道德宗余孽,那么遭遇伏擊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你們一定要小心。”
老頭兒挖了挖鼻孔,隨手一彈不知彈去了哪里,看得呂靖身后的小將一陣惡寒,眼睛亂瞄著找那鼻屎是不是彈到了自己身上,老頭兒瞧見了也不在意,笑道:“都說老夫是毀了秦國江湖的人,不管是道德宗還是白雪劍宗,想老夫死的人,十年前就有很多了,到現在他們也沒能殺了我,老夫活得逍遙的很,倒是那些人現在都過得不怎么好。嘿,據說得了李老君真傳的道德宗?天下第九西門客的白雪劍宗?當年一個拿著一卷老君隨口留下的一段口語便奉為能超越闡院《易經》的圣典,一個號稱為天下江湖劍士立下榜樣,至死不為朝廷拔劍,現如今呢?一個門下弟子鳥獸四散,一個向秦王乖乖低頭,老頭可完全沒有將他們放在眼里。”
聽了這話的呂靖笑了笑,轉頭見到小將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看,便笑道:“你也別太介意了,尸前輩說話一向都這樣,再說道德宗本就因尸前輩而解散,如果你把他視作仇人,在他來之前就會對我說了。”
小將臉色變幻了幾陣,最后平靜下來,低聲道:“對不起,我失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