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老板無奈地道:“鎮子西邊兩里地外就有一條銀鱗河,是這附近風景最好的一處地方,半年冰封,半年流水,但是那附近是曾經萬雪閣的領地,據說死過很多人,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還是不要過去了,萬雪閣里現在都是一些修行高人在留守,惹不得的。”
尸子和李跡眼中同時凝現精光,回頭看了尹蓮一眼,然后很好地掩蓋過去,隨意和老板客套了幾句,便去各自的房里休息了。
西庚喂馬去了,這個性子古板的漢子絲毫沒有跟隨高人出行的覺悟,沒有把馬交給酒樓里的下人而是自己親自喂馬拴馬,還真的把自己當成是一個普通馬夫了,明明身手強的可怕,弄得李跡好幾次想找他請教墨家機關術到底是怎樣的,他都愛理不理,而越晗雪又毫無疑問是去睡覺,所以現在閑著的,就只有尸老頭和尹蓮了。
他大手一揮,對尹蓮豪氣說道:“走,小侍女,本少爺帶你買衣服去。”
尹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恨不得用眼神把他千刀萬剮,瞪完之后轉身就走。
但聽到李跡懶洋洋又可惡的聲音后,她的腳步又頓住了。
“你不想見識一下那萬雪閣里的修行高人?”
她沒有回過頭,只是冷聲道:“無非只是一些會算命裝神弄鬼祈平安的道士,鄉下小鎮邊上多了去,有什么可看的?”
李跡神秘兮兮地道:“如果不是呢?關中草海以前是誰家地盤,你應該很清楚。”
尹蓮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被他的忽悠所打敗,和他一起去了,尸老頭反正也閑著無事,索性跟上。
向西庚要了三匹馬,三人出酒樓入風雪。
小鎮外是無窮無盡的白雪,風聲嗚咽,干冽而冷清,如刀子一樣割在臉上,李跡稍微拉高了點脖子上的圍巾,在掌心呵出的氣都變成了白霧,他在馬上轉頭看了一眼尹蓮,發現這姑娘連圍巾都沒有戴上,在風雪中板著一張比風雪還要冷的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尸老頭反正常年都是穿著那件厚棉襖,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脫下來洗過,雖說不至于聞到那棉襟上過舊的霉味,但看上去也是臟兮兮的,和那些乞丐撿來穿上的沒區別,這老頭居然一點也不介意,襟前的脫色絨毛在風中抖著,仿佛隨時都會被吹脫掉。
同是北方,秦國的冬天和魏國韓國燕國等不同,它在西邊,所以是干冷,每逢鵝毛大雪紛飛之際,飄落的白雪和地上的黃沙混在一起,便成了白沙,遠遠站在雪地上望著地平線盡頭好似一片銀白的沙漠般,偶有白松立于視線中搖曳,山坡起伏間,更添素白。
行了一會兒李跡便發現了雪松旁緩緩流動的小溪流,水面上都是松枝和冰塊,看上去并未完全凍住,這應該是銀鱗河的支流,那酒樓老板說銀鱗河號稱半年冰封半年流水,連小支流都未冰凍,那銀鱗河此刻也是流水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