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到鎮子上都晚上了,田棱想著去酒樓休息一晚再繼續追捕的,沒想到第二日他卻主動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田棱大喜之余,也很是疑惑,為什么他知道自己這么早便會離開鎮子?而特意等在這里攔截?他有什么底氣?
曾在道德宗修行過,如今已經做了邊軍將軍的田棱,顯然也不是那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武夫,對方既然有備而來,那么追捕者和被追捕者此時或許身份調換了也不一定,他回頭給部下使了一個眼色,部下會意,立刻冷聲喊道:“抽刀!”
那三十騎邊軍齊齊抽刀,與田棱將軍一起面對這神秘的刺客,他們不會因為對方只有一個人就心生大意,即便他們早已知曉眼前此人的修行境界只有二境初。
中年文士面對這個境界比他高了不知多少的田棱和他身后的三十騎,居然還一臉不怕,面對三十騎兵抽刀的架勢還不屑嘲諷道:“田將軍,你不是追我追了一個多月嗎?現在我就站在你面前,你怎么不來抓我?”
田棱冷笑道:“本將軍又不是傻子,知道有陷阱還過去做什么。”
“那你的意思就是放我走咯?”中年文士說完,就要轉身離開,卻猛然聽到耳邊炸起一個聲音。
“放你走也是不可能的,沖鋒!”
中年文士臉色劇變,扭頭看去時,三十騎兵已經揮刀踏雪向他殺來,那一抹抹刀光反射在陽光下的雪地中,耀眼奪目地令人看無法直視。
作為修行者,面對三十位邊騎的沖殺,即便無法力敵,要逃跑想必也不會是一件難事,不過有同樣身為修行者的田棱存在,他就算境界到了第三境都沒有勝的可能。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又如何會站在這里等他們送上門來?
中年文士深吸一口氣,雙掌合十,再次離開間,掌心已多了一張漂浮著的土黃色的符。
又是符,田棱眼角微微一抽搐,從那時發現此人身上居然有諸多道德宗功法時,他便猜測此人可能和道德宗有關,只是因為他同時售賣別派功法而沒有細思,眼前所見,那土黃色的符,似乎是他記憶中一道威力頗強的地刺符。
因此他立刻發出指令:“躍!”
三十位邊騎軍都是身經百戰地老兵,可以說什么情況都遇見過,田棱發出這聲簡單的指令后,他們想也不想地便齊齊向上猛地拉動韁繩,雙腿用力夾緊馬腹,這些戰馬和主人也幾乎是心意相通,立刻嘶叫著蹬動后退高高躍起,一時間三十騎同時躍空的一幕可謂是壯觀無比。
幾乎是在那些馬蹄離開地面前的瞬間,這條覆蓋著積雪的小道下猛地炸起,無數的尖刺透地而出,就如同瞬間爆發的雨后春筍般,覆蓋范圍足足達到了近五米。令的馬背上的邊軍都心悸不已,如果沒有田棱的事先提醒,只怕他們此時已經被連馬帶人刺了個透心涼。
三十騎同時在高速沖掠中躍起,那短短十來米的距離瞬間就被拉近,中年文士一記事先埋伏好的地刺符失效,臉色也不禁是一變,抬頭看去,眼中已盡是寒光閃閃的刀鋒。
當年秦國江湖被商鞅和尸子踐踏,尸子和他的刑法隊負責對付江湖中那些強大的修行者,而在江湖中基數最大的底層修行者或者說是尋常的武功高手,自然不需要尸子出手,而是由商鞅調動的軍隊來圍剿,所以對于他這種底層修行者而言,最恐懼的不是當年尸魔的鐵鏈,而是秦兵的馬蹄聲。
在他記憶里的刑法治江湖不是尸子的刑鎖江湖,是商鞅的馬踏江湖。
此時的這區區三十位邊騎軍,那騰空的馬蹄和斬來的彎刀,便如同是當年的那一幕幕。
中年文士嚇得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