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鐵匠鋪,溫文爾雅的神態立即變得邪性十足。東瞧瞧西看看,沒發現人。回身關上鋪門,迅速鉆進里間,“老鬼,咽氣了沒?小爺積善行德,幫你收尸來了。”
地底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裝啊,咋不繼續裝呢?黑肚黑肺黑心肝,黑到頭發巔,偏偏還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模樣。難怪我家沒有耗子,原來都被你惡心死了。”
高遠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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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小爺我這是因人而異。見人是人,見鬼是鬼。你家沒耗子我可不敢貪功,全是被你那條毒舌毒死的。”走到鐵墩旁邊,抱住鐵墩發力,將它扭轉九十度。嘎嘎嘎嘎,屋角地下現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高遠風縱身跳下,進入一個唯有他們兩人知道的地下密室。
地下室很寬大,兩丈來高,十丈方圓。室頂、墻壁和地下看似都是尋常的泥土,卻結實異常。以高遠風目前不下千斤的巨力,掄起鐵錘,也不能在地上砸出一個淺印來。
這神秘的地下室從何而來,為什么整個高家堡的人從不知曉。其中的詭異高遠風不是沒想過,但卻一直為老鬼守著這個秘密,連自己的爺爺都沒告訴。因為他下意識地相信,地下室里這位白發蒼蒼的佝僂老頭,對高家堡和自己沒有惡意。
地下室里的擺設不多,一個工作臺,一個大鐵墩,一個淬水池,一個無煙火爐,幾把大小鐵錘。高遠風至今不知那火爐里燒的是什么,溫度奇高卻無煙塵。這些東西只占地下室不到四分之一的面積,其他四分之三的空地,呵呵,是高遠風十年來不斷送上門受虐的地方。
工作臺的旁邊,高遠風知道墻上還有一個暗室。那里算是儲藏室,放置有老家伙一些材料,器胚和打造好的兵器。
老者姓葉,無兒無女。十幾年前,隨躲避戰亂的難民潮流浪而來。后來戰爭結束,難民們紛紛返家。這老者說擔心自己老死在路上,于是滯留高家堡。在后街街尾搭建了一間茅屋,開了一間鐵匠鋪謀生。
高家堡不大,只有千余人口,所以日常鐵器需求量不多。正街上本就有一家本地居民開設的鐵匠鋪,兼且看老人行將就木的模樣,所以找他打制鐵器的人極少。堡里鄉兵的制式刀槍,就更不可能有他的份,故而生意慘淡。
再加上此人生性淡漠,對左鄰右舍的示好總是一副不識好人心的神態,使得其在高家堡,像是生活在時空之外,人們視而不見。好在堡主動用公產不時救助貧困孤寡,這才使得老者茍延殘喘下來。
高遠風與老者的緣份,源自他八歲的時候,一次無意中遛達進了老人的鐵匠鋪。
十年前的高遠風,雖然才八歲,但已達到了武者的第三階,鍛體境的伐髓期,只差一步就可以跨進煉氣境。雖然爺爺不許他對外宣揚,但少年心性,藏不住的滿臉自負。
神奇的是,跟鄰里寡言少語的老者,卻對一臉好奇地看著他打造小巧袖裝弩箭的少年不斷地冷嘲熱諷。什么花花公子,頑劣不堪;什么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什么資質駑鈍,悟性奇差,還好意思自詡天才,要是我就一頭撞死。等等之類,不勝繁舉。極盡口舌之能事,能把死人氣活過來。
別說一個娃娃家,就是一個尋常的成年人都受不了老者那張刻薄的嘴,最后終于將家教嚴苛的小家伙惹惱了。打嘴仗不是對手,氣急之下,就直接揮舞著小拳頭,想教訓一下這毒舌如刀,不修口德的老東西。
老者輕巧閃過,鄙夷地說:“想打架?來來,我帶你去一個隱秘的地方打,免得被打得灰頭土臉的,丟了你這偽天才的臉面,或者被外人看到,責怪老夫欺負一個奶娃兒。敢不敢?”
奶娃兒三字更是激怒了高遠風,于是第一次被老者‘誘’進了這間地下密室。結果大出高遠風意外,這個風一吹就倒的老家伙,將他打得痛不欲生,最后干脆痛暈過去了。即使暈過去了,依然感覺老家伙的手還在他身上‘兇狠’地不停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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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醒來,豁然爬起。握緊小拳頭,瞪圓雙眼怒視老者。竭力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兇悍’模樣。不過多少還是有點恐懼,不敢再撲上去。扭動一下筋骨,暗自奇怪,不痛不癢。他非但一點受傷的感覺都沒有,反而通體舒泰。